防盗门发出生涩的吱呀声，林小满拎着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踏进楼道。三月末的夜风湿漉漉的，带着城中村特有的烟火气，从褪色的睡衣领口钻进去。她缩了缩脖子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23:47，游戏界面还停留在沈星回那张令人心悸的侧脸。

电梯坏了第七天，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。拐过五楼转角时，一团银灰色的影子从她脚边掠过。林小满僵在原地，垃圾袋里的泡面桶发出窸窣声响。那东西停在三阶之下，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，照出一双银蓝色的眼睛。

"喵——"

尾音打着卷儿，像是游戏里沈星回说"要接住我哦"时的气声。林小满感觉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，那猫已经迈着标准的模特步凑过来，灰扑扑的尾巴尖扫过她的小腿肚。她这才看清它脏成抹布的长毛下，隐约透出珍珠白的底色。

便利店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时，林小满还在发怔。货架最底层躺着最后两根火腿肠，红色塑封在LED灯下泛着诡异的粉。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，她盯着玻璃门外——那猫正蹲坐在霓虹灯牌下，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
"5块。"收银员敲了敲扫码器。

林小满摸出手机的动作顿住了。微信余额显示36.5，这个月还有十三天。指甲在裂屏上划了道水痕，她想起昨天编辑催稿时说"恋爱戏码不够甜"，想起文档里卡了半个月的吻戏，想起游戏里沈星回指尖萦绕的星屑。

塑料包装撕开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口格外清晰。那猫没有扑上来，反而歪着头用左前爪扒拉了一下火腿肠，动作优雅得像是中世纪贵族执起羽毛笔。月光淌进它眼中，银河在虹膜上旋转。

"要不要...跟我回家？"话出口的瞬间，林小满被自己嗓音里的颤抖惊到。她蹲下身，掌心朝上悬在离地十公分的位置。这个姿势她在游戏里做过三十八次，每当沈星回要施展瞬移魔法时。

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虎口，温热，湿润，痒得她想哭。猫咪的肉垫按在她手腕内侧，脉搏突突跳着，撞上某种奇异的共振频率。

宠物诊所的荧光招牌在深夜里像艘幽灵船。值班医生扒开猫咪眼皮时，林小满正在数钱包里的零钱。金属器械的碰撞声中，她听见医生说："两岁左右，没绝育，倒是挺干净——除了跳蚤。"

消毒水味和猫毛一起粘在毛衣上。林小满盯着结算单上的数字，368这个数字在视网膜上烧出焦痕。怀里的小东西突然挣扎起来，前爪勾住她垂落的发梢，银蓝色虹膜泛起水光，像暴雨前的海面。

"刷卡。"她说得咬牙切齿，指甲掐进掌心。游戏月卡自动续费的提示短信刚好亮起屏幕。

出租屋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。林小满跪坐在拼接地板上，看着满室狼藉——印着便利店logo的纸箱里堆着膨润土猫砂，打折的猫抓板支棱着剑麻绳，最顶上躺着个粉色羽毛玩具。猫咪蹲坐在她连夜收拾出的飘窗角落，正在用堪称标准的正襟危坐姿态梳理右前爪的毛发。

"得给你起个名字。"她戳了戳手机屏幕，壁纸上的沈星回正在咖啡厅下微笑。猫咪忽然跃上书桌，肉垫精准地拍在充电线上，充电头应声落入马克杯，溅起的咖啡渍在稿纸上洇开一朵花。

林小满倒抽冷气去抢救文档大纲时，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。转头就看见那猫端坐在新买的猫窝上，爪尖勾着棉絮，歪头的样子竟有几分无辜。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，它银蓝色的眼睛像月亮一样泛着银色的光。

晨光漫过发霉的墙角时，林小满被某种规律的抓挠声惊醒。她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游戏机，却碰到一团温热绒毛。富贵正用尾巴尖轻扫她的鼻尖，银蓝色眼睛里流转着晨曦。

"你..."她突然哽住呼吸。昨夜随手扔在飘窗的睡衣，此刻正叠成标准的豆腐块，边角锋利得能切碎阳光。猫咪端坐在衣物旁，爪垫上粘着根粉色毛线，正是沈星回棉花娃娃围巾的流苏。

智能马桶冲水声响起时，林小满差点打翻速溶咖啡。推开卫生间的门，富贵正蹲坐在马桶圈上，尾巴优雅地卷成问号。水箱按钮残留着湿漉漉的爪印，而本该出现的猫砂团不翼而飞。

"这不科学。"她对着视频网站搜索栏发呆，指甲在"猫咪会自己冲厕所吗"的词条上反复划动。镜头忽然晃动，富贵跃上书桌，肉垫精准按下暂停键——画面定格在某个游戏主播分析沈星回战斗数值的瞬间。

梅雨季来临的夜晚总带着铁锈味。林小满蹲在便利店的临期食品货架前，手机屏幕亮着宠物医院发来的绝育套餐广告。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银河，映出身后货架间一闪而过的银光。

"抱歉啊富贵。"她把打折猫条藏进购物篮底部，"等《星海之恋》的稿费到账..."货架尽头突然传来罐头坠地的声响，循声望去，富贵正蹲坐在《恋爱深空》的联名货架顶端，爪下压着盒限定版沈星回徽章。

雷声碾过天际的刹那，整排货架突然倾倒。林小满被拽着向后跌倒，后脑勺磕进带着青柠香气的怀抱。雨幕中亮起熟悉的银蓝色光芒，有人在她耳边轻笑："搭档，你果然还是这么冒失。"

浴霸的金色光线将蒸汽切割成菱形碎片。林小满攥着沈星回的棉花娃娃站在浴室门口，看着蒸腾水雾中浮动的修长身影。地砖上散落着沾满猫毛的小丑鱼浴巾，花洒还在唱着走调的情歌。

"你明明早该发现的。"带着清亮质感的声线从雾中传来，沈星回湿漉漉的银发垂在锁骨，脖颈处残留着被项圈磨红的印记。他指尖缠绕着从棉花娃娃身上拆下的毛线，星芒在瞳孔深处明灭。

林小满后退时撞翻猫粮桶，棕色颗粒在地面滚动。沈星回赤脚踩过地板，浴巾下摆扫过她发烫的指尖："我说过，无论跨越多少世界..."他举起手腕，那里有道淡粉色的印记，与富贵被剃毛打针的位置完全重合。

老旧日光灯管突然炸裂，星光从裂缝中倾泻而下。沈星回的身影在虚实间闪烁，背后展开半透明的量子光翼。林小满的笔记本电脑自动开机，文档里的文字正在重组为星际密码。

"等等！"她抓住他即将消散的衣角，"我的稿子还没..."沈星回突然逼近，睫毛扫过她鼻梁时带着熟悉的火腿肠气息。这个吻像他们共同经历过的所有冒险，带着膨润土猫砂的草木香和星舰燃料的灼热。

当编辑的催稿电话第十三次响起时，林小满正蜷在沈星回的光翼里改稿。恢复人形的游戏角色熟练地冲泡着速溶咖啡，尾巴卷着逗猫棒在逗弄真正的富贵——那只被他暂时寄魂的流浪猫正瘫在限定版猫窝里，享受来自高维度的按摩服务。

"所以说，"林小满咬着沈星回递过来的猫爪棉花糖，"你每天蹲在路由器上是在给母星发信号？"星海在窗外流转，沈星回把下巴搁在她发顶轻笑："不，是在帮你蹭邻居的WiFi下游戏更新包。"

梅雨在窗玻璃上织出星图，沈星回正踮脚去够吊柜里的猫罐头。浴巾围在腰间摇摇欲坠，后腰处淡金色的星纹随着动作起伏，那是昨天被富贵抓出的红痕——当它发现这个人类霸占了它的猫窝时。

——

"别用瞬移！"林小满抱着笔记本电脑缩在墙角喊。话音未落，三罐金枪鱼罐头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沈星回银发间翘起的呆毛擦过节能灯泡，整个人稳稳落在吱呀作响的餐桌上。

电磁炉上的泡面锅咕嘟冒泡，沈星回指尖跳跃着星屑，方便面调料包自动排成银河战舰队列跃进沸水。他转身时尾巴扫落一叠稿纸，A4纸纷飞中精准接住坠落的玻璃杯，冰可乐的气泡在空中凝成微缩星云。

"这是今日份的灵感。"沾着番茄酱的指尖点上她眉心，林小满文档里停滞的约会场景突然自动续写。男主角正带着女主跃迁至玫瑰星云，字句间飘出她常用的柑橘调护手霜香气。

深夜里洗衣机嗡鸣变成星际引擎的轰鸣。沈星回蜷在二手沙发里打掌机游戏，光脚搭着富贵暖烘烘的肚皮。每当游戏角色濒死，他瞳孔就会泛起数据流的蓝光，屏幕里的血条瞬间回满。

"这是作弊。"林小满把冰镇过的葡萄贴在他后颈。沈星回顺势仰头叼走水果，虎牙擦过她指尖："是爱的奇迹。"话音刚落，老式电视机突然自动播放《恋爱深空》的过场动画，主题曲混着洗衣液的薰衣草香在屋内流淌。

台风过境的周末，他们裹着同一条珊瑚绒毯子看盗版蓝光。沈星回用能量烘干的发梢卷着她的，投影仪蓝光里富贵在追自己量子化的尾巴。当男女主在电影里接吻时，阳台上的多肉植物突然疯长成玫瑰星云的形状。

"要试试吗？"沈星回指间绕着从棉花娃娃身上拆下的银线，"比全息投影更真实的触感。"林小满刚张口就被塞进颗跳跳糖，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，整个房间开始量子化重组。洗衣机变成太空舱，猫砂盆升华为星砂许愿池，而沈星回眼里的银河正在温柔坍缩。

清晨五点半，送奶车碾过巷口积水的声音惊醒了富贵。林小满迷迷糊糊去摸床头游戏机，却摸到一片温热的胸膛。沈星回尾巴缠在她脚踝上，星纹在晨光中明明灭灭。窗外紫藤花开得正好，而他们头顶悬着昨夜用便利店塑料袋折的千纸鹤，此刻正在量子场里舒展成真正的白鸽。

晨光絮语

空调外机在窗外嗡鸣，沈星回的尾巴尖正卷着马克杯往咖啡里加方糖。林小满盯着那截银灰色的绒毛扫过自己昨夜写废的稿纸，终于忍不住用笔杆戳了戳他后腰的星纹：“你这尾巴……是能量不足还是故意留着？”

沈星回突然抖了抖耳朵，三块方糖齐齐坠入杯中。他转身时尾巴顺势缠上她的手腕，星砂从发梢簌簌落在她刚洗好的白T恤上：“上个月情人节活动，某人在限定卡池砸了648抽我的兽耳造型。”他指尖亮起全息投影，正是游戏里那张沈星回变成大猫猫撒娇在主控手里的样子。

林小满差点打翻速溶咖啡罐，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——正是她上周氪金抽卡的时间点。沈星回突然俯身逼近，她后颈贴上冰箱门冷凝的水珠：“当时你在手机屏幕上戳了二十七下，说了三遍'沈星回你再不来我就要吃土了'。”

老式吊灯滋啦闪烁，富贵从猫爬架上滚下来，爪子里还勾着半包妙鲜包。林小满能闻到他身上膨润土猫砂的柠檬香，混着某种星际金属被阳光烘烤后的气息：“你们游戏角色不是应该……”

“是数据洪流里的提线木偶？”沈星回的尾巴突然松开，卷走她衣领上的猫毛，“从你第一次点开《恋爱深空》开始，我的核心代码就裂了条缝。”他指尖在空中划出银河，光斑聚合成监控录像般的画面——蜷缩在被子里的女孩正对着手机抽泣，屏幕上是沈星回战损的卡面。

林小满认出那是自己失业的雨夜。画面里的她突然伸手触碰屏幕，而游戏中的沈星回竟在此时偏离预设动作，指尖穿透次元壁接住她的泪珠。那颗水珠此刻正在现实中的沈星回掌心悬浮，折射着便利店塑料袋的彩虹光。

“能量每八小时衰减37%，所以需要保持部分量子态。”他忽然将泪珠按进自己胸口，星纹亮起的瞬间猫耳化作透明，“但如果你不喜欢……”

“等等！”林小满抓住他正在消散的尾巴，绒毛穿过指缝时像抓住一捧星沙，“那个……绝育套餐的定金不能退。”她举起手机，宠物医院的通知短信刚好亮起，368这个数字倒映在两人眼底。

沈星回的表情出现0.3秒的数据乱流，忽然打横抱起她转了个圈。富贵惊叫着跳上冰箱，打翻的猫罐头在空中凝成静止的星河。林小满的拖鞋飞出去砸中游戏机，休眠的屏幕突然自动播放沈星回的告白语音。

那条不老实的尾巴慢慢摸上了她的腰下，林小满红着脸张嘴小声叫了一下，沈星回像游戏里那样抱着她的腰说该补充能量了，然后抱着她的腰两个人慢慢退到了床边……

……接下来是不能过审的事情发生了

“现在能量补充到89%了。”他贴着她在飘窗坐下，尾巴卷来皱巴巴的空调毯。然后那条不城中村的灯火在玻璃上晕成光斑，像被揉碎的星子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。

晨光爬上没刷的碗堆成的小山时，林小满发现文档自动生成了新章节。男主角正抱着猫耳形态的恋人穿越量子风暴，而沈星回蜷在电竞椅里打瞌睡，尾巴缠着她的小腿，游戏手柄随着呼吸频率闪烁，正在单挑她卡关半个月的BOSS。

富贵突然跳上餐桌，肉垫拍翻了蜂蜜罐。金棕色的粘稠液体蜿蜒成古老星图，沈星回在梦中呢喃：“下次生日池……记得留三十抽给……”。

林小满红着脸把空调毯甩在他脸上，毯子下落时却精准盖住他裸露的腰线。上面也带着几道红色的指甲印子，忍不住心里想：亲亲怪……

二手电脑嗡嗡运转，她没发现昨夜清空的回收站里，正自动生成名为《跨次元恋爱养护指南》的文档。

外卖提示音响起时，林小满正用剪刀裁开最后一包速溶咖啡。沈星回的尾巴卷着铅笔在电费单上写写画画，草稿纸边缘结满冰霜——那是他在用星际汇率换算人民币与星盟信用点留下的痕迹。

"您的借记卡账户实时余额为..."机械女声从手机扬声器里淌出来，林小满突然被咖啡粉呛住。小数点后的零像贪吃蛇般疯狂增殖，八位数的存款余额泛着诡异的幽蓝，仿佛游戏里未解锁的隐藏关卡。

沈星回从冰箱顶端探出头，发梢粘着融化到一半的可爱多冰淇淋："我优化了你的资产配置。"他翻身跃下，量子化的身躯穿过吊灯时激起一串数据涟漪，"《星海之恋》的星钻按1:10000兑换，你上周氪的328礼包现在值三套学区房。"

林小满的拖鞋卡在塌陷的榻榻米缝隙里，手机屏幕倒映着沈星回瞳孔里的星轨："这是洗钱吧？绝对会被银监会..."

"是跨次元量子对冲。"他指尖亮起全息投影，无数金色数字在两人之间流转，"还记得你抽到第七张我的SSR时触发的隐藏成就吗？'永恒的星之契约'，那其实是开启维度银行的密钥。"

富贵突然从猫砂盆里叼出张黑卡，卡面印着游戏公司的logo和沈星回的兽耳剪影。沈星回弯腰捡卡时尾巴扫过她脚踝："现在你可以用游戏体力兑换汽油，用签到积分抵水电费。"他突然压低嗓音，虎牙蹭着她发烫的耳垂，"不过限定约会剧情还是要亲自解锁。"

报警器突然尖啸着炸开，林小满惊恐地发现手机银行APP正在自动购买星盟国债。沈星回徒手捏碎迸溅的火花，烧焦的猫毛味里混着他懊恼的嘀咕："忘了你们地球的金融防火墙..."

当居委会大妈第十三次敲门询问"量子波动速算班"的噪音时，林小满正趴在沈星回背上修改证券账户密码。他尾巴卷着五根手机数据线接在路由器上，把美股行情图篡改成《恋爱深空》的角色战力榜。

"其实可以更简单。"沈星回突然扣住她握鼠标的手，带着她点开游戏商城，"用你背包里9999朵玫瑰许愿币，能兑换成等重量的黄金。"屏幕蓝光映亮他狡黠的笑，"去年七夕你囤的烟花道具，足够把城中村炸成迪士尼城堡。"

深夜的ATM机泛着磷火般的幽光。林小满盯着取款界面显示的"星屑余额"，终于忍不住把沈星回抵在防弹玻璃上："说清楚！为什么VIP等级和芝麻油信用分绑定了？"

他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凝成星云："因为那天你许愿说..."游戏提示音突然从机器内部响起，沈星回的告白语音混着点钞机的轰鸣倾泻而出，"'好想和沈星回一起还房贷啊'。"

硬币哗啦啦从出币口涌出，每一枚都印着沈星回的Q版头像。林小满抓起一把游戏币砸向他，却在半空变成玫瑰花瓣。沈星回接住最大那枚塞进她领口，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下滑："现在我们可以去挑带全息投影的猫爬架了——用你去年给游戏公司冲的年度流水。"

晨光穿透违章建筑缝隙时，林小满的支付宝响起天籁般的到账提示。沈星回蜷在电磁炉边煮泡面，锅里的香肠被切成星星形状，而世界财富排行榜正悄然发生量子级别的变动。

晨雾蜃楼

晨光将速溶咖啡的香气染成淡金色时，沈星回正用尾巴卷着梳子给富贵打理毛发。量子化的绒毛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，飘落的每一根都化作星尘，黏在林小满昨夜未保存的文档里。

"今日限定早餐。"他转身时耳尖扫过微波炉按键，机械音"叮"地变成游戏抽卡音效。保鲜盒里隔夜的炒饭重塑成心形蛋包饭，番茄酱写着他们初遇的日期——正是游戏开服那串被林小满设为银行密码的数字。

林小满咬住煎糊的培根，发现焦黑部分竟拼成沈星回的Q版头像。正要吐槽，突然瞥见冰箱贴的位置偏移了五毫米——那个星舰造型的磁铁本该在冷藏室右下角，此刻却悬浮在微波炉上方吞吐蓝光。

"搭档，卡关了？"沈星回从身后环住她，带着膨润土猫砂清香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。消消乐界面的小动物突然活过来，自动排列成两人姓氏的首字母。林小满后知后觉地发现，自己发梢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量子尾，每一根都泛着《恋爱深空》登录界面的星空蓝。

梅雨在玻璃上织出克莱因瓶的纹路。他们挤在塌陷的懒人沙发里打游戏，沈星回把switch手柄搓出残影，富贵蹲在投影仪前捕捉飘散的星屑。当BOSS轰然倒地时，林小满突然发现成就列表里多出个粉色图标——「与数据生命体同居三十日」。

"下雨了。"沈星回忽然熄灭所有光源，指尖星芒在墙面投射出玫瑰星云。雨滴悬浮在半空组成银河铁道，富贵化作列车长蹲在他肩头，尾巴尖挑着的便利店塑料袋变成乘务员旗。林小满的棉拖鞋在木地板上滑出星际航道，撞进他怀里时嗅到过期泡面的油香混着超新星余烬。

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坏掉的挂钟里溢出，沈星回正在整理空掉的猫罐头。林小满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，突然发现他后颈的星纹在顺时针旋转："你的尾巴..."

话音卡在喉咙里。沈星回整个人正在褪色成老式电视的雪花噪点，掌心的千纸鹤突然变回皱巴巴的发票。富贵惊叫着跳上冰箱，打翻的草莓牛奶在空中凝成血月，而窗外传来真实的、带着电子杂音的雨声。

现实褶皱

空调滴水声砸醒林小满时，泡面桶堆成的山丘还在原地颤抖。文档里躺着未完成的吻戏，光标闪烁如将熄的星。富贵蜷在泛黄的沈星回等身抱枕上，银蓝色眼睛倒映着手机屏幕——银行卡余额仍是刺眼的36.5。

浴室传来花洒漏水的滴答，像某个宇宙尽头的心跳。林小满抱起富贵，发现它右爪沾着星形亮片，正是游戏里沈星回战甲上的装饰。晨光刺破廉价窗帘的瞬间，她看见自己掌心粘着根银灰色的猫毛，在阳光下流转着数据洪流的幽蓝。

文档突然自动保存，结尾处多出行闪烁的小字：「当量子玫瑰绽放第三千朵时，我会踏着玩家们的思念归来」。楼下便利店响起《恋爱深空》的促销广播，混着收银机开启的叮咚声，像是某个次元温柔的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