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科医生的荧光生死簿

林穗安感觉到某种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攀爬，

就像十七岁那年看着父亲腹水穿刺管里涌出的血性液体。那时主刀医生也是这样突然沉默，

将沾满血迹的纱布一块块扔进污物桶，金属碰撞声像丧钟般清脆。"肾上腺素1mg静推！

"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传来。除颤仪电极片撕开的脆响中，

陈雨欣的胸腔在电击下高高弹起，手术灯在她涣散的瞳孔里折射出破碎的光。

林穗安机械地数着胸外按压次数，产妇肋骨折断的触感通过手套清晰传来，

像踩碎冬日结冰的芦苇丛。林穗安的视线掠过手术台旁堆叠的血袋，

突然定格在某个空药瓶上。淡蓝色标签印着"HD-12"，这不是她医嘱单上的药物。

正要伸手去够，护理部主任周岚已经快步上前，染着蔻丹的指甲捏起药瓶扔进锐器盒。

药瓶滚落时与不锈钢器械碰撞出清响，

林穗安注意到瓶身残留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光泽。

这个细节像根尖刺扎进记忆——三个月前参加国际妇产科学术会议时，

某制药公司展示的新型促宫缩剂样品，正是装在同样质感的蓝色安瓿瓶里。"周主任，

那是..."她话音未落，对方已经用身体挡住锐器盒的投递口。

周岚的手术帽边缘渗出薄汗，睫毛膏在眼睑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，

这个总是精致到发丝的女人此刻竟露出破绽。"患者家属情绪激动，林医生先去谈话室。

"周岚的声音裹在口罩里，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擦过耳膜。

林穗安看着那抹钴蓝色在黄色医疗废物袋里闪了闪，消失在自动闭合的门缝后。

谈话室的磨砂玻璃映出男人佝偻的背影，李明浩的西装左袖还留着五个带血的月牙印。

林穗安在推门前深吸一口气，

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记忆突然翻涌——十七年前父亲肝癌晚期时，

她也是这样看着白大褂们进进出出，最终带回来一张死亡通知单。"我们尽力了。

"同样的台词从自己口中说出时，竟带着金属锈味。李明浩猛地抬头，

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："不是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