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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它不是终点 昂贵的药单 6116 字 2025-04-15 23:02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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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4-15 23:02:38

第一章 当“意外”来敲门

人生无常,世事沧桑,正在上班的我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。

电话那边传来爸爸的声音:“你妈咳嗽气喘在厕所起不来了”。

听到这个消息时,我整个人脑袋是懵的,虽然知道她平时身体不太好,但是病情猝不及防加重,现实把我打的措手不及,焦虑,担忧,心里发紧。

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匆忙跟领导请了假,回家的路上陷入深深自责与痛苦,恨自己经常回家探望却未从中发现任何不适,多次提起她最近瘦了,行动上大不如从前,咳嗽也变得频繁,碰巧公司这段时间接了个大订单,加班加点赶进程,抽不出空陪她去检查,告诉她哪不舒服先去找医生拿药,电话中责怪起她不注意保暖,感染上风寒,多大个人还不让我省心,让她等我放假、等我休息、等我辞职做一次全面检查……终究一拖再拖。

她这辈子,连感冒发烧都怕耽误我工作,害怕麻烦我,这次一定严重到抗不了了。

如果我早一点……再细心一点……

是我的疏忽,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,有些错误,一辈子都很难释怀。

一个小时后……

推着轮椅小跑到急诊,说明紧急情况,护士小姐姐领路进入抢救室,戴上氧气面罩,测血糖血压,心电图抽血一系列检查,主任医师轮番上阵小抢救,来来往往,第一次被这阵势吓到束手无策,愣在原地。

医生着急喊到“谁是胡兰家属”,

“我是”,

“快去交费拿药,办理住院手续,去CT室排队预约做检查”。

一刻不敢停歇,小小身影飞速穿梭在医院的走道,强忍着泪水、害怕,医生更是下了病危通知书,手指颤抖签完了字。

安排好病床住下已是凌晨两点。

你见过凌晨两点的医院吗?依旧还有很多的家属,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休息,取片区不会扫码拿报告的老人,还有抱着孩子的母亲,救护车下来的急诊病人,医生匆忙的脚步,争分夺秒的抢救,每个人都显得很无助。

医院的住院部,一夜灯火通明,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。

我不禁感慨,人在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,夜以继日的去工作,可等到真正病倒的那一刻,再多的钱在死亡面前毫无意义。

过了一会,护士喊我去办公室,主治医生在等我。

“叩叩”,

“进来”。

站在椅子旁边,“你是胡兰的什么人?”

“我是她女儿”。

第2章 命运的宣判

医生看了一眼,手指下意识的摩擦着,面色凝重,沉默了几秒后道

“怎么拖到现在才来,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”。

他顿了顿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初步诊断,肺癌晚期,已经转移了”。

原本安静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每一个字像针扎般吞噬着我的心脏。

脑海中全是“肺癌晚期”这几个字。

医生见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,眼神中专业的冷静与人性的怜悯心交织着

“什么时候发现不舒服的,之前有过什么症状,吃过什么药”。

我努力的回忆着,两个月前开始咳嗽,第一次就诊,小诊所诊断为“支气管炎”,开了止咳药效果不佳。

第二次换了社区医院,抽血化验,输液后稍有好转出院回家了。

后来时好时坏,久不久咳嗽也就没放心上。

再发展到咳嗽伴着喘鸣声,直至气喘活动下不了床。

医生认真聆听完我的描述后,扶了扶眼镜,表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
他拿起笔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着,随后说道:“从你目前的症状发展来看,最初的支气管炎可能没有得到彻底治愈,病情逐渐加重。并且肺部或许存在一定程度的感染,早期很容易被忽略。

我紧张地握紧了衣角,忙问道:“那医生,现在这情况严重吗?该怎么治疗啊?”医生放下笔,目光直视着我,缓缓说道:“目前来看,情况不太乐观,需要住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,你现在一定要振作起来,尽快调整好心态”。

回到病房后,心情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。

妈妈问道:“医生怎么说”,

我强挤出一丝微笑回答“没事,医生让我过去交代一些简单注意事项”。

妈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,眼神里满是担忧,“真的没事吗?你别瞒着我。”我心里一阵酸涩,但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妈,真没事,就是小问题,住几天院观察观察就好了。”

我轻轻拍了拍妈妈的手,“你呀,咳嗽不舒服了那么久,这次趁着住院我们就好好认真的做一次全面检查,平常我不是上班一直没时间嘛”!

看着戴上氧气面罩、监测仪,身上交叉着五颜六色的线你,心里五味杂陈。一方面担心妈妈的病情,另一方面又害怕妈妈知道后承受不住。

整个夜里,我不敢休息,盯着监测仪的报警声,隔壁的一个八十几岁老大爷已经进入深度睡眠。

第二天,医生安排了一系列检查。我在检查室门口深吸一口气,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强。

检查结果出来得比想象中快。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,面色凝重地说:“情况比预想的还糟,你母亲肺部感染严重,还伴有其他并发症,接下来的治疗会很棘手。”

我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。强撑着问:“医生,那还有办法治吗?”医生扶了扶眼镜,认真地说:“我们会尽力制定合适的治疗方案,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回到病房,看到妈妈虚弱的样子,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可还是努力笑着安慰她:“检查结果挺好的,医生说按方案治疗很快就能好。”

妈妈点了点头,神情恍惚。

我走到电梯窗户旁,拨起了舅舅的电话。电话那头很快传来舅舅熟悉的声音:“喂,怎么啦?”

眼泪不争气流下来,哽咽着说:我……

快速的挂断了电话,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后再次拨打过去:“舅舅,我妈情况不太好,医生初步诊断肺癌,晚期,还有其他并发症,有空你喊大姨小姨一起过来看看她”。

舅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道:“别慌,咱们一起想办法。我马上联系一下我认识的专家,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。”我听着舅舅的话,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挂了电话后,我回到病房。

妈妈在发呆的看着天花板,她真的瘦了,也憔悴了许多。

接下来的几天里,每天机械化的重复着抽血、输液、吃药,护工拖地的84消毒液漫过了床脚,妈妈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多,也从一开始对疼痛的反应由紧张变成了习惯。

来医院的第七天,

我们预约上了支气管镜检查,通过支气管镜获取病理的情况下,或许是目前唯一风险较小的,最终决定冒险一试。

做活检那天,气氛格外紧张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当医生缓缓靠近开始了手术,时间仿佛都凝固了。

好在过程还算顺利,医生成功取得了组织样本。接下来的等待结果的日子,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。

第3章 治疗陷于僵局

终于,检查报告出来了,结果显示炎症性病变,片内未见肿瘤依据。

“你们初步判断是肺癌晚期,现在检查结果呈阴性,是不是误诊”?我当时很气愤。

医院为提升肿瘤专项考核指标,将疑难病例强行归入癌症的例子不少见。

医生耐心的讲解,做活检取样位置不准确或肿瘤位置深入到达不了,概率问题也会呈现阴性,建议我过两天再做一次支气管镜。

看着母亲被折腾将近一小时,一整天没有食欲,难受昏睡了过去,症状比先前更为严重,我当场拒绝了医生的建议。

我决定带着母亲去市区知名医院复查。到了市区医院,专家详细了解了母亲的情况又重新做了一系列检查。专家皱着眉头,仔细研究着各项检查结果,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我和母亲说:“活检取不到病理报告,无法进行下一步治疗,又再一次带着失望而归”。

病情得到稳定后我们办理了出院,回家休养等待第二次做活检的机会。

回家后,母亲的状态非常理想,能下床活动,种种蔬菜,天气好出太阳还能出来散散步,大家很欣慰说病好了,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来天,我也安心继续去上班。

这天下班很晚,回到家洗完澡准备休息之际,一阵刺耳手机铃声打破了夜的宁静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颤抖着接起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你妈突然喘不上来气,现在情况很不好,你赶紧回来!”我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被重锤击中。匆忙套上衣服,我一路祈祷。

匆忙到家接到了医院,在急救室门外,我焦急地踱步,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。终于,医生走了出来,面色凝重地说:“病人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,癌细胞可能已经扩散了,之前的阴性结果或许真的是取样误差。”

听到这话,我的双腿一软,差点跌坐在地上。母亲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,我隔着玻璃看着她苍白的脸,泪水夺眶而出。接下来的日子,又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,我暗暗发誓,无论如何都要陪母亲挺过去,哪怕希望再渺茫,我也绝不放弃。

在重症监护室的日子里,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。我日夜守在外面,眼睛都不敢多合一下。每天医生出来告知病情,我的心都跟着揪起来。

今天又预约上了第二次做支气管镜,早上六点医生过来交代喝些牛奶充饥,七点安排做活检,一直等到九点(心里一万个不满,没有时间概念,延迟做就不该吩咐早进食,取活检后两小时才能吃饭,谁挨得住)。

我陪着母亲来到检查室。让她别担心。可我心里清楚,她心里也怕。进入检查室前,母亲紧紧握住我的手,我感受到她手心里的冷汗。检查开始后,我在外面坐立不安,耳朵时刻捕捉着里面的动静。每一声细微的声响都让我的心猛地一揪。

经过两个小时漫长的等待后,医生出来喊我推她回病房,垃圾桶里一堆堆纸巾掺杂着红色的鲜血,格外刺眼。望着妈妈虚弱的身体,一脸的眼泪和鼻涕,空洞的眼神,我压住怒火,表情有些复杂。

医生说这次为了取到了病理样本概率高一些,延迟做活检的时长,整整两个小时啊。

接下来,又要等待详细的报告,然后根据结果制定新的治疗方案。我不知道母亲还能不能承受住更多的痛苦,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,害怕结果不尽人意。

回到病房后不久,母亲开始剧烈咳嗽、咳血,我只能在一旁心疼得揪紧。她虚弱地说想吃点东西,可医生规定取活检后两小时才能进食。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,心如刀绞,只能不断给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,轻声安慰。

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小时,我赶忙去买了些清淡的粥。母亲费力地撑起身子,吃了几口疼痛难忍后躺下休息了。

第4章 盲试的风险

次日下午活检结果出来了,依旧是未发现癌细胞依据,我看着那诊断结果,只觉眼前一阵发黑,叹命运不公。

医生走过来,拍了拍我的肩膀,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却又坚定,“目前情况来看,还得做第三次支气管镜检查,才能明确病因。”我内心满是抗拒,前两次检查的痛苦还历历在目,每一次都是对身心的巨大折磨。

“万一第三次依旧取不到病理结果呢”?我问医生。

医生说,“那就做第四、第五次,做活检取病理结果是制定治疗方案的金标准”。

我脑海里不断权衡着。做吧,实在难以忍受那种痛苦;不做吧,病情就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。

正当我犹豫不决时,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,提出了一个冒险的方案:“其实还有个办法,我们可以盲吃靶向药,说不定能对症,就不用再受支气管镜检查的罪了,你可以赌一把,万一赢了呢?”

我听后,心中一动,这似乎是个不用再经历痛苦检查的办法。可盲吃靶向药也存在很大风险,如果不对症对身体功能的损害,还可能耽误病情。

我陷入了更深的纠结,看向窗外,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,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。

突然,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咬了咬牙,对医生说:“就试试盲吃靶向药吧,我想赌一赌。”

医生点了点头,开始为我安排用药事宜。我深吸一口气,拿着药回去给妈妈服下,希望这次能顺利一点吧,少让她遭点罪。

趁有空间隙,我网上查阅了大量肺癌患者通过各种方式治疗的资料,也问过同样在经历的伙伴们,他们给了我很多中肯的建议和鼓励!

坐在病床旁,我握着妈妈的手轻声说:“下次我们不做了,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会。”

那些在CT片上模糊生长的阴影,不该再成为扎进你喉咙的钢针;那些“再坚持一次”的劝说,抵不过你咳到深夜时,佝偻的身体蜷缩着,这一次,我们选择带着未知向前走。

盲试不是放弃,是把治疗调成“妈妈舒适模式”的按键。

我们不再追逐“精准打击”的神话,而是在姑息治疗的柔光里,慢慢缝补生活的裂痕。

当我们选择在医学的边界处,用爱和尊严编织治疗的网,那些曾以为的“无奈妥协”,终将在时光里显影成最勇敢的温柔。

奇迹或许正在药片溶解的轨迹里生长。

那是个午后三点四十三分,我正对着药盒上的英文字母发怔——那些被我抠成一个小洞的空药片壳,清清楚楚记录着服药的第十三天。

护士跑过来告诉我,你妈妈的“CEA指标降下来了”,瞬间药盒从掌心滑落的声音,一个月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开,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,出走廊的我哭出了声,才发现妈妈上周握不稳勺子的手,如今也学着婴儿般成长的慢慢拿吃上一口温暖的粥。

第5章 迎来新转机

原来人在极致的情绪里,连眼泪都是有形状的——它们先是滚烫地砸在检查报告的褶皱上,然后顺着下巴滴在瓷砖缝里,连成了一条从绝望通向微光的银河。

想起确诊那周,我从第一个凌晨开始徘徊,无数个夜晚的失眠焦虑,而现在妈妈床头的那盏小夜灯,终于不再需要整夜亮着——她甚至能自己翻身了,咳嗽声里开始有了停顿的间隙,甚至在今早说“汤里的味道都变甜了”。

眼睛里有了生病以来第一次希望的泪光。

奇迹从来不是轰然作响的惊雷,而是靶向药在细胞里跋涉二十多天后,终于在某个普通的下午开出了花。

那些被压抑的害怕、反复的对医生质疑、对“做错选择”的后怕,此刻都随着眼泪涌了出来,在妈妈逐渐有血色的脸颊旁,在终于开始下降的监护仪数字里,酿成了比任何病理报告都更珍贵的答案。

傍晚给爸爸打电话时,妈妈靠在床头剥着橘子,橘子的清香混着病房里中消毒水的味道,变得格外温柔。

我知道往后的路或许还有无数个需要低头看药盒的时刻,但至少现在,那些曾让我窒息的压力,都化作了手心里妈妈剥好的橘子瓣——甜中带点微微的酸,却实实在在地。

护士站办理好了出院手续,我接过护士递来的出院带药单,看见“每日三次”的医嘱旁,写了一行温馨的文字“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”。

妈妈攥着住院手环的手指终于松了劲——那串磨得发白的塑料环被我们取下丢入了医院门口旁的垃圾桶,所有不如意的事情也通通随它丢掉。

回到家进门就看到了爸爸特意熬的山药粥,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。

“医生说要少油少盐”,揭开砂锅小心翼翼舀了一小碗盛到她跟前,他说话时不敢看妈妈,却在她舀起第一勺粥时,紧张的盯着她眉头,直到看见她眼角笑出的细纹,才像孩子般的挠了挠头。

傍晚给妈妈量体温时,飘来隔壁邻居炒菜的烟火气。爸爸窝在沙发里研究靶向药说明书,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。

夜色渐深时,晚霞的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投映在窗帘上,妈妈的影子不再像在医院时的单薄,而我的影子,终于能稳稳的挨住他们,在墙上画出完整的三角形,他们不再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人。

原来回家的意义,从来不是简单的空间转换,当我们终于能在熟悉的吊顶灯下,不用在盯着输液管计算时间,不用再侧耳听走廊声音分辨是否是护士。那些被冰冻在医院的日常,随着家里的老挂钟滴答声,重新流淌成温暖的河。

这一晚,我们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提起“病情”“指标”“下一次治疗””。

当爸爸的鼾声混着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在夜里起伏,当我知道药盒里的每颗药片都将在熟悉的晨光中被温水送服。

忽然明白:所谓奇迹,从来都不是某颗药的突然显灵,而是当爱有了具体的居所,当日子重新长出属于自己的纹路,那些曾被恐惧啃噬的时光,终将在家人共守的灯火里,慢慢熬成最温暖的治愈剂。

第6章 幸福不是终点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,久到快忘了那一场噩梦它降临过。

直到有一天,发现卫生巾上的血迹如渗开的水彩时。我正在阳台给茉莉花换盆——那是妈妈出院后爸爸为她插的新枝,如今已经长满了花骨朵,我的指尖在土壤边缘抖个不停。

那些曾在妈妈病历上见过的“晚期”“转移”等专业词汇,突然在妇科诊室的冷光里,变成了粘贴在我报告单上甩不掉的墨点。

爸爸接到电话时,正在厨房给妈妈熬制雪梨汤。他握手机的力度太大,导致后来我看到他那台老式的手机后塑料壳变形开裂。

妈妈赶来时带着我爱吃的大白兔奶糖——那是我从小就爱的,她总藏在床柜顶上的甜,细碎的脚步却盖不住她眼底比当年自己确诊时更浓的慌乱。

“我们回家慢慢看。”妈妈把我的手焐在她掌心担忧道

爸爸翻出床头柜里的旧笔记本,那本记满她靶向药副作用和饮食禁忌密密麻麻的字体,此刻被爸爸用红笔在最新页标志上划分成两块,左边是我的检查项目,右边写着“小米粥要加山药不放生姜”“止痛药在第三格”。

原来他们早已把当年我照顾妈妈的方式,偷偷记成了肌肉记忆,在命运突然转向时,用这些带着体温的细节,给我筑起了新的港湾。

第一次化疗前,妈妈把她的花朵台灯摆在我的病房床头,当时是它陪伴了妈妈一个又一个的夜晚,“现在换它陪你了,每晚亮到你睡着为止,”爸爸在旁边研究着医嘱单,就这样我们一家在命运里互相支撑着。

住院的日子里,妈妈更是每天清晨把洗脸水端到我床头,水温永远都是我最爱的45度,就像当年她住院一样。

她的手机屏保不知何时换上了我们三个人在病房里的自拍。我咧着嘴巴大笑站在中间,他们的手分别覆在我手背上,像在托着一颗小小的、却永远不会熄灭的光芒。

命运从不是单行道上的判决书,而是我们在彼此掌纹里编织的、带着体温的地图:妈妈曾在我的照顾里接住生命的微光,如今我又在他们的臂弯里重新理解勇气——那些曾以为的“完结”,不过是爱的故事换了个章节,就像蝴蝶台灯的光影,在不同的夜晚,会投出不同的翅膀形状,却始终照亮着同一个温暖的角落。

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药盒,我看见爸爸新画的小熊举着的气球上,歪歪扭扭写着“我们”。是啊,从来没有“孤军奋战”的疾病,只有在爱里不断生长的生命——就像窗台上那株茉莉,哪怕经历过寒冬的枯萎,只要有人用心浇灌,总会在某个春天,重新把根须扎进带着旧时光香的土壤里,开出比昨天更盛的花。

我忽然明白,病魔或许会带走健康,却带不走这些被爱浸润的时光,生命在爱中循环延续,——有你们,我不害怕,幸福它不是终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