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消毒水的气味刺鼻，我躺在病床上，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。这是生命的最后时刻，我很清楚。

病房里空荡荡的，只有护士偶尔进来查看仪器。我的丈夫陆明川，此刻应该在公司开会吧。他总是这样，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，或者说是他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，而我呢就连我得了重度流感住院，他也只是匆匆来过一次，所以我在他心里算什么呢。
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二十年的婚姻，我尽心尽力地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。每天清晨五点起床准备早餐，把陆明川的西装熨得笔挺，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。可换来的，是他越来越冷漠的态度和无休止的争吵。

思绪渐远，以前的一切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永远记得那个下午。

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，我在书房整理陆明川的旧物。一个尘封的纸箱引起了我的注意，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照片和信件。

照片上的女孩有着和我相似的面容，但比我更精致，更灵动。她穿着白色连衣裙，在樱花树下回眸一笑。那是陆明川的白月光，林若曦。

我的手在颤抖。原来那些温柔的眼神，那些体贴的举动，从来都不是给我的。我只是一个替身，一个替代品。

"若曦，你知道吗？我找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孩。"我读着信件，眼泪模糊了视线，"她叫宋归时，和你一样温柔，一样善解人意。我会好好照顾她，就像照顾你一样。"

我瘫坐在地上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那些我以为的幸福，原来都是假象。

生产那天，我独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阵痛一阵阵袭来，我握着手机，一遍遍拨打陆明川的号码。

"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......"

护士同情地看着我："要不要通知其他家属？"

我摇摇头。父母在国外，我不想让他们担心。

疼痛越来越剧烈，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。恍惚中，我仿佛看到了陆明川，他正温柔地抱着林若曦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。

"啊！"我尖叫着，用尽最后的力气。

婴儿的啼哭声响起，我却感觉身体越来越冷。护士惊慌的声音传来："快叫医生！产妇大出血！"

我躺在手术台上，看着刺眼的手术灯。意识渐渐模糊，耳边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："血压持续下降！准备抢救！"

我想起了很多事。想起了陆明川第一次牵我的手，想起了他为我准备的惊喜，想起了他说要一辈子对我好。原来，那些都是谎言。

女儿没有保住，我对他更是失望至极，要不是得了严重的流感，我恐怕这辈子都不想进医院，女儿的失去已经给我留下了阴影，我从内心里抵触医院这个地方。

2

"宋女士，您需要什么吗？"护士轻声问道。

我摇摇头，闭上眼睛。我太累了，累得连呼吸都觉得费力。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，我不会再选择这样的生活。

意识渐渐模糊，耳边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远。我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坠落，直到一阵刺眼的光亮将我唤醒。

"归时，该起床了，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！"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我猛地睁开眼睛，入目是熟悉的粉色窗帘，墙上挂着的高中毕业照，还有梳妆台上那瓶已经用完的香水。这是我的闺房，是我出嫁前的房间。

我颤抖着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，日期显示：2010 年 5 月 20 日。这是我结婚的日子。

"妈，我有点不舒服。"我听见自己说，声音里带着哽咽。

母亲推门进来，脸上带着喜气："傻孩子，这是婚前紧张，很正常。快起来化妆，明川马上就要来接你了。"

我看着镜中的自己，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稚气。前世我就是在这天，满怀憧憬地嫁给了陆明川，开始了我悲剧般的人生。

不，这一次我不能再重蹈覆辙。

"妈，我要悔婚。"我听见自己说，声音坚定得让我自己都惊讶。

母亲愣住了："你说什么？"

"我要悔婚。"我站起来，扯下头上的发饰，"我不能嫁给陆明川，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。"

"你疯了吗？请柬都发出去了，宾客都到齐了，你现在说悔婚？"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惊慌，"你知道这会让两家人都丢尽脸面吗？"

"我知道。"我深吸一口气，"但我更知道，如果今天我走进那个礼堂，我这一生就毁了。妈，你希望我幸福吗？"

母亲沉默了。我知道，母亲其实一直不太喜欢陆明川，只是碍于两家是世交，才同意了这门亲事。

"可是......"

"没有可是。"我打断母亲的话，"我现在就去酒店，亲自向大家解释。"

我换上便装，打车来到酒店。礼堂里已经坐满了宾客，陆明川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台上，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。

看到我出现，他皱起眉头："你怎么穿成这样？快去换婚纱。"

我没有理会他，径直走上台，拿起话筒。

"各位亲朋好友，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婚礼。但是，很抱歉地通知大家，今天的婚礼取消了。"

台下顿时一片哗然。陆明川的脸色变得铁青："宋归时，你发什么疯？"

"我没有发疯。"我直视着他，"我只是终于清醒了。陆明川，我们分手吧。我不想嫁给一个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，永远不懂得体贴的人。"

"你......"陆明川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
我转向台下："再次向大家道歉。所有的损失，我会承担。但是，我宁愿现在丢脸，也不愿意用一生的幸福来维持这个错误。"

说完，我放下话筒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下台。身后传来陆明川的怒吼和宾客的议论声，但我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。
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我的人生将完全不同。

3

---

悔婚后的第三天，我坐在书房里，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。这是前世我用来记录陆明川喜好的本子，从西装款式到领带颜色，从饮食口味到生活习惯，事无巨细。

现在，这些都简直可笑，似乎在讽刺我曾经的付出是多么不值得。当然这些都过去了，我决定重新捡起自己在大学所学的专业，实现那个被我抛弃的梦想，那就是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服装设计师。

父母对我的决定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全力支持。父亲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，母亲则是服装设计师出身。在他们的帮助下，"归时"品牌正式成立。

"这个名字很好。"母亲看着公司注册文件说，"归时，既是你的名字，也寓意着回归本真，把握当下。"

我点点头。办公室选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，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风景。这里将是我新人生的起点。

第一个系列的设计灵感来自我前世的经历。我将那些被压抑的情感、被忽视的需求，都化作设计的语言。飘逸的雪纺长裙象征自由，挺括的西装外套代表力量，精致的刺绣点缀着希望。

"这个系列，就叫'重生'吧。"我对设计团队说。

发布会当天，我站在后台，看着模特们穿着我的设计走上 T 台。灯光下，那些衣服仿佛有了生命，诉说着每一个女性内心深处的渴望。

台下掌声雷动。我知道，我成功了。

"归时"迅速走红，成为都市白领的首选品牌。我们的门店开遍了各大商场，线上销售更是火爆。我每天忙于设计、开会、接受采访，生活充实而快乐。

直到那天，陆明川出现在我的办公室。

"好久不见。"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，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，"听说你的品牌很成功，特地来祝贺。"

我示意助理出去，然后靠在办公桌上，双手抱胸："陆先生，有事直说。"

他尴尬地笑了笑："归时，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。现在看到你这么成功，我真的很为你高兴。我们......"

"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。"我打断他的话，"陆明川，你知道吗？我现在很感谢当初的自己，有勇气在婚礼上说出那些话。"

他的脸色变了变："归时，人都是会变的。我现在明白了，你才是最适合我的人。"

我走到窗前，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："不，你错了。我不是适合你的人，我是适合我自己的人。"

"归时......"

"请叫我宋总。"我转过身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"陆明川，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。现在的我，值得更好的。"

他站在原地，手里的玫瑰显得有些可笑。我按下内线电话："小张，送客。"

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我长舒一口气。这一刻，我真正感受到了重生的意义。我不再是那个困在婚姻里的宋归时，而是一个独立、自信的女性。

手机响起，是母亲："归时，今晚回家吃饭吧？你爸爸说要庆祝你获得国际时装周的邀请。"

"好。"我笑着回答，"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，我们下个季度的销售额又创新高了。"

挂掉电话，我看向办公桌上那张照片。那是"重生"系列发布会的现场照，我站在 T 台中央，笑容灿烂。照片旁边摆着一个相框，里面是我和父母的合影。

---4

巴黎的秋天很美。

我站在埃菲尔铁塔下，看着手中的邀请函。这是"归时"品牌第一次登上巴黎时装周的舞台，也是我职业生涯的重要里程碑。

"宋总，模特们已经准备好了。"助理小跑过来，"发布会半小时后开始。"

我点点头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西装。这是我自己设计的，剪裁利落，线条简洁，既展现了女性的柔美，又不失力量感。

发布会很成功。当最后一个模特走下 T 台，全场起立鼓掌。我站在后台，看着台下那些时尚界的大佬们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
五年前，我还是那个困在不幸婚姻里的女人。而现在，我站在了世界时尚之巅。

"宋小姐，您的设计太棒了！"一个金发碧眼的记者挤过来，"能谈谈您的设计理念吗？"

我正要回答，突然感觉一阵眩晕。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，我扶着墙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
"小心！"

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，接着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我闻到了淡淡的古龙水味道，混合着雪松的清香。

"你没事吧？"那个声音问道。

我抬起头，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。那是一个亚洲男人，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，五官立体，眉目如画。

"我没事，谢谢。"我站直身体，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头发。

"顾言。"他伸出手，"我是《Vogue》的特约摄影师。"

"宋归时。"我握住他的手，"'归时'品牌的设计师。"

他笑了："我知道。刚才的发布会我全程看了，很震撼。特别是那件红色长裙，让我想起了东方的凤凰。"

我惊讶地看着他。那件红色长裙确实是以凤凰为灵感设计的，没想到他能一眼看出来。

"你对东方文化很了解？"

"我母亲是中国人。"他解释道，"我在巴黎长大，但每年都会回中国。"

我们聊了很久，从设计理念到东西方文化差异。他不仅对时尚有独到的见解，还精通多国语言，谈吐不凡。

分别时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："希望有机会能为你拍摄一组大片。"

我接过名片，看着上面的名字：顾言，摄影师、艺术总监。

回到酒店，我躺在床上，回想着今天的相遇。手机突然响起，是母亲。

"归时，发布会怎么样？"

"很成功。"我笑着说，"妈，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。"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，然后母亲轻声说："归时，你值得最好的，要是喜欢就好好相处，我们都支持"

是的，我值得最好的。我望着窗外的巴黎夜景，心里充满了期待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顾言经常出现在我的生活中。他会在我工作到深夜时送来热咖啡，会在我为设计灵感苦恼时带我去看艺术展，会在我疲惫时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
但我们的关系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。我们都明白，真正的爱情不是占有，而是相互成就。

直到那天，陆明川突然出现在我的工作室。

"归时，我听说你谈恋爱了？"他的语气里带着不甘，"那个摄影师，他配不上你。"

我放下手中的设计稿，冷冷地看着他："陆明川，这是我的私事，与你无关。"

"怎么与我无关？"他突然激动起来，"我们曾经......"

"曾经已经过去了。"我打断他，"现在的我，很幸福。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。"

他站在原地，脸色铁青。这时，顾言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。

"归时，我......"他看到了陆明川，愣了一下。

我走过去，接过花束，自然地挽住顾言的手臂："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的男朋友，顾言。"

顾言立刻明白了情况，礼貌地向陆明川点头："你好。"

陆明川看着我们，最后什么也没说，转身离开了。

看着他的背影，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。那个困住我的枷锁，终于彻底消失了。

"你还好吗？"顾言轻声问。

我靠在他肩上："很好，从来没有这么好过。"

一年后，"归时"品牌在纽约开设了第一家海外旗舰店。开业当天，顾言为我拍摄了一组大片。照片里，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，站在纽约的街头，笑容灿烂。

"你知道吗？"顾言放下相机，"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，就觉得你像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。"

我笑了："那是因为我确实重生过。"

他走过来，轻轻吻了我的额头："那么，愿意让我陪你走完接下来的人生吗？"

我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有理解，有欣赏，有爱。

"我愿意。"

这一刻，我明白，真正的幸福不是依附于某个人，而是在保持自我的同时，找到那个愿意与你并肩前行的人。

5

我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，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。重生已经很久了，我依然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，仿佛那场大病还历历在目。

"宋总，陆总又来了。"助理小陈推门进来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。

我转过身，看到玻璃倒影中的自己。一袭黑色职业套装，长发挽起，妆容精致。这副模样，和前世那个只会围着陆明川转的宋归时判若两人。

"让他等着吧。"我放下咖啡杯，拿起桌上的文件，"今天和顾氏的会议资料准备好了吗？"

"都准备好了。"小陈欲言又止，"但是陆总说，如果您不见他，他就在楼下一直等。"

我冷笑一声。前世的我，也是这样等在陆氏集团楼下，只为了见他一面。那时的我多傻啊，以为只要付出真心，总有一天能换来他的爱。直到快要临死才知道，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和宋若曦长得像。

"让他等。"我拿起包，"我们走地下车库。"

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，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进来。我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道，那是陆明川惯用的香水。

"归时。"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"我们谈谈。"

我后退一步，与他拉开距离。他看起来比记忆中憔悴了许多，眼底有明显的青黑，西装也有些皱。这不像他，他一向最在意形象。

"陆总，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"我按下电梯按钮，"我还要去开会。"

"我知道你恨我。"他上前一步，"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，我真的爱上你了。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补偿你。"

我抬头看他，这张脸曾经让我魂牵梦萦。但现在，我只觉得可笑。

"陆明川，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，"你爱的是宋若曦的影子。这一世，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替身。"

电梯门开了，我快步走出去。身后传来他的声音："归时，如果你不原谅我，我就从这里跳下去。"

我停下脚步，转身看他。他站在电梯口，眼神疯狂。这一幕多么熟悉，前世的我也是这样，用尽一切手段想要留住他。

"你跳吧。"我听见自己说，"但是陆明川，就算你死，我也不会原谅你。"
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停车场。身后传来他痛的呼喊，但我没有回头。

和顾氏的会议很顺利。顾言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，他总能精准地抓住问题的关键。会议结束后，他邀请我共进晚餐。

"宋总最近气色不错。"他替我拉开椅子，"看来是摆脱了某些困扰。"

我笑了笑："顾总消息很灵通。"

"陆明川最近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。"他优雅地切着牛排，"听说他为了挽回你，连公司都不管了。"

我抿了一口红酒："那是他的事。"

"我很欣赏你的果断。"顾言放下刀叉，"不过要小心，他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事。"

我正要回答，手机突然响了。是陆明川的号码，我直接挂断。但紧接着，一条短信跳了出来："归时，我在酒会现场等你。如果你不来，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，你是我妻子。"

我握紧手机。今晚确实有个商业酒会，但我本不打算参加。

"需要帮忙吗？"顾言问。

我摇摇头："不用，我自己能处理。"

然而当我赶到酒会现场时，看到的却是陆明川和顾言扭打在一起的场景。陆明川的西装凌乱，眼睛通红，而顾言的嘴角已经渗出血迹。

"你这个贱人！"陆明川指着我，"你居然和他在一起！"

全场哗然。我站在原地，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，此刻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。顾言擦掉嘴角的血迹，站到我身前。

"陆明川，你闹够了。"我冷冷地说，"我们早就结束了。"

"没有结束！"他冲过来想要抓住我，却被保安拦住，"归时，你不能这样对我！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！"

我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满是疯狂和执念。这一刻，我终于明白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，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，而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影子。

"陆明川，"我轻声说，"放过我吧，也放过你自己。"

说完，我转身离开。这一次，我没有回头。身后传来他的哭喊声，但我知道，那已经与我无关。

走出酒店，夜风微凉。顾言跟在我身后，递给我一件西装外套。

"谢谢。"我披上外套，"抱歉，让你看笑话了。"

"你做得很好。"他说，"有些人，不值得你回头。"

我抬头看他，月光下，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。

6

不久陆明川又来找我了。

这一次，他直接闯进了我的办公室。他的样子比上次更加憔悴，西装皱巴巴的，领带歪在一边，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"归时，"他的声音沙哑，"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"

我放下手中的文件，平静地看着他："陆明川，你每次都说你知道错了，但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"

他踉跄着走到我的办公桌前，双手撑在桌面上："我知道，我不该把你当成若曦的替身。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，我是真的爱上你了。"

我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。窗外阳光明媚，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。

"陆明川，"我轻声说，"如果我还是那个在家围着你转的家庭主妇，你现在也许并不会来追求我。"

他愣住了。

"你始终爱的是自己。"我转过身，直视他的眼睛，"以前我总以为是宋若曦抢走了你，现在我真的敬佩她。她想去国外留学，所以放弃了你，义无反顾地去了国外。她真的比我出色许多，我现在反倒是要谢谢她让我醒悟。"

陆明川的脸色变得苍白。

"而你，"我继续说，"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平等的地位。你爱的是那个没有自我的宋归时，那个把你当成全世界的宋归时。但那个宋归时已经死了，死在那场大病里。"

他踉跄着后退一步，仿佛被什么击中。

"要是你还顾及我们以前的感情，"我走到他面前，"那就放下吧。我们都该向前看了。"

他呆呆地看着我，嘴唇颤抖着，却说不出话来。最后，他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，背影佝偻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。

从那以后，他再也没有来找过我。

我听说他去了国外，把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。偶尔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，都是在一些慈善活动的报道里。他似乎变了很多，不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陆氏总裁。

这几年，我的公司也稳步发展，归时，这个品牌得到了更多海内外人士的赏识，我越来越多的服装设计结合了中国的传统文化，是中国的服装美带我走出了更广阔的领域，我也活出了自己的色彩，更是激励女性在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光彩，女性不应该被家庭束缚，我也希望未来权利的金字塔上可以有更多的女性。

7

婚礼那天，阳光正好。

我穿着洁白的婚纱，站在镜子前。镜中的女人眉眼含笑，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。这是我从未想过的场景，在前世，我甚至不敢奢望能拥有这样一场婚礼。

"准备好了吗？"顾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我转身，看到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，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。他的眼神温柔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
"嗯。"我点点头，把手放进他的掌心。

婚礼进行曲响起时，我挽着顾言的手臂，缓缓走向红毯尽头。宾客们起立鼓掌，但我却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身影。

陆明川。

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，安静地站在人群最后。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，他朝我微微点头，嘴角扬起一个释然的笑容。然后，他转身离开了会场。

那一刻，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。他终于放下了，而我也真正地释怀了。

"我愿意。"当顾言为我戴上戒指时，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这不是悲伤的泪水，而是幸福的泪水。

婚后生活平静而美好。顾言是个很好的丈夫，他总是记得我的喜好，会在加班时给我带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，会在我疲惫时给我按摩肩膀。

一年后，我们的女儿出生了。

当我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时，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我泪流满面。前世失去孩子的痛苦，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治愈。

"她真像你。"顾言轻轻摸着女儿的小手，"特别是这双眼睛。"

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，她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。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。

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，不是刻骨铭心的誓言，而是这样平淡温馨的日常。是清晨醒来时身边人的体温，是深夜加班时的一碗热汤，是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的喜悦。

有时候，我会想起前世的一切。那些痛苦和绝望，那些不甘和怨恨，现在想来，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
"在想什么？"顾言从背后环住我的腰，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上。

我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女儿，轻声说："在想，能遇见你真好。"

他轻笑一声，在我耳边说："我也是。"

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，照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。这一刻，我终于明白，重生不是为了报复，不是为了证明什么，而是为了遇见真正的幸福。

有时候下班后，我和顾言会一起去楼下的咖啡厅。他喜欢喝美式咖啡，而我偏爱拿铁。我们会聊工作，聊生活，聊未来的规划。幸福在每一刻中无限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