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翻烛台的小老鼠吓破了胆,仓皇逃窜间撞上了吐着蛇信子的墨蛇,两腿一蹬昏了过去~
1 那时初见
我是子书,一个工作多年的可怜打工人。在连续一个月的加班后,我愤怒了!
随着分针转到数字12,小爷我掀桌而起,怒冲向电梯门。本想会招来他人异样目光,谁成想其他牛马大军余光都舍不得扫一下,依旧在为那永远忙不完的工作内卷。
揣着惴惴不安的小心脏,我穿街走巷,直奔地铁口,这平日走了无数遍的巷道,却未有一丝不对劲。
夕阳余晖正好,在天边绘出红红的画卷,一如火光,在烛台摇曳。捏了捏盯电脑多年的富贵包,再去寻那落日,已不见踪影。只能笑叹一声,“这太阳儿下班可真够快的~”
走去地铁口的路是真的有点远,我一个走路废柴才走了一半路,已经开始喘上了。心里嘀咕着怎么6点都已经开始降温了,脚脖子还怪冷的,寒毛都快竖起来了。触觉神经终于传递到大脑驱使我的脑袋低头看一眼脚下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尖叫声被我压在了喉间,原来是我腿毛对鼠辈靠近的天然预警。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老鼠,不要慌不要慌。跳起退后一米,一个劲的拍着心口,深呼吸急喘气,看一眼窨井盖旁的鼠弟,再看一眼身后距离我十米远的下班人儿们,我心生怨怼。
好你个鼠老弟,吃的油光满面体型硕大,不好好回家找个地好好歇着,来这大马路上和我们这些牛马儿抢道!
麻溜一边待着去,这虽有个井盖,到底还是车来车往的柏油路,看你这皮毛也是一身光泽,相比过的比我们打工人儿形容枯槁,不要好过太多,我身后乌泱泱下班大军即将赶到,不是谁都有我这眼力见,待会不小心踩到你就不好了,快边儿去边儿去!
心下百转千回,拍着心口的手却还没停,再看一眼即将小姐姐抵达抵达的恨天高小细跟,我后退半米,猛地一跺脚,预将鼠弟恐吓离去。
加戏这么久,鼠老弟终于在我以脚击地的傻叉行为下感知我的存在,用它的鼠目瞥向我。
妈妈呀!单身久了看只老鼠都眉清目秀了嘛?被小东西盯着,拍着心口的手加快了频率。目光对视,小小鼠目竟似点漆,浓墨重彩,深的让人移不开眼。凝视久了,那点漆慢慢晕染开去,深邃的黑形成了旋涡,把一切都吸了进去……
昏倒前,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满是笑意。从那墨瞳中,我看到了烛火摇曳,曳曳生姿,看到了烛台倾覆,遍地灯油,古寺将倾……
2 打翻烛台领任务
我是谁?我是可怜的打工人子书。
头一回下班准点走,便碰上了天有异色,地有鼠妖。我就轻轻瞥了一眼鼠老弟,就一眼!好吧,我承认这老鼠怪眉清目秀的,也就又多瞥了两眼,小爷我就被那鼠目漩涡吸了魂,昏了过去……
再睁眼,我已经离开了苦命打工人所在巷道,躺到了一个木塌上……
迷糊间,那木榻上的锦衣公子左拥右抱,美人环绕,风流倜傥,当真公子世无双。
环抱温香软玉,听着靡靡之音,左边的美女喂着葡萄,右边的美女端着美酒,酒香四溢,佳酿入喉,朱唇轻启,枕着温香软玉,再任由红色佳酿在皮肉间肆意流淌,哈哈哈,妙哉妙哉~
哎呀,不是呀,我记得之前我的肉身就躺在木榻上,那这锦衣公子不就是我嘛?我是谁?我在哪里?谁来救救我啊啊啊~
半晌我才接受了自己是个灵体的情况,这不,这个姑娘,那个小厮,还有那个掐着嗓子发出尖的不能再尖声音的老鸨,个个都是从我身体穿过来儿穿过去。一遍两遍还有些紧张,穿的多了,阿飘我呜呜呜我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看清现在这乱七八糟的鬼情况,平复了心情,我也有了兴致瞧瞧这青楼楚馆的雅致~啧啧啧,各个都是美人呀~瞧瞧瞧瞧,那红姑娘那曼妙的舞姿,那玉姑娘动人的琴声,那楚姑娘望穿秋水目光盈盈,那琴姑娘韵律高雅人也更美~
醒掌天下权,哪里及得上醉卧美人膝,这万丈红尘,晚风习习,吹来的是娉婷袅娜,吹来了红袖添香,绕指柔情,真真肆意潇洒。
倏地,妖气从窗边显现,伴着凉风直接向锦衣公子袭来,一击不中,黑气便绕过人影,慢悠悠飘到烛台。烛火摇曳,灯花待剪。刹那间烛台已被黑气缠绕,此时那妖气再送来一击,烛台倾覆,灯油尽洒,灯芯转瞬熄灭。熄灭前,那微弱烛火沾染了红姑娘的薄纱,琅嬛金玉金蚕丝袖,转瞬烧个精光,吓得美人们儿惊恐万状,直呼公子救命啊~
切,这锦衣公子是不是个木头傀儡儿啊,小爷我看了这么久,怎么还没人去帮美人儿灭火,救姑娘性命~这等英雄救美的好事,肯定要算我一份儿。
冲到姑娘身旁,急急帮着灭火,“红姑娘莫慌,小生来了~”话音未落,我的手从火光穿过,美人也没挨着,这才想起灵体我想救人也不得。唉(╥ω╥`),刚叹了口气,手掌开始火辣辣的痛,接着手臂也开始冒烟。
不是吧?姑娘的轻纱被毁,露出洁白的藕臂,我这被火灼伤,灵体都开始冒烟了?
我身体冒烟的当口,傀儡纨绔·锦衣公子仿佛有所觉察,不小心咱俩的目光就对上了,我想是不小心,可他这不是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嘛?我还是个灵体吧?公子您真能看见我呀?公子您别这样看着我呀,我害怕啊啊啊。
心下嘀咕,目光想躲避,可那墨瞳我又挣脱不开了。墨瞳黑旋涡又来了……⊙﹏⊙
旋转跳跃我十倍晕眩~终于,耳畔传来了神祇低语。
“子书,你可还记得那年烛台倾覆,酿成大祸,你领命收集被打翻的灯油?”
灯油?打翻烛台肿么回收灯油呀呀呀?还有,这说话的是上神还是佛陀呀?还没想通,我又又失去意识了……
3 遇见
昏迷中,呸呸呸是进入识海时,我解锁了前世的部分记忆碎片,一个空灵的声音缓缓讲述了那些过往纠缠。
修行不易,但有些机缘早已注定。小小鼠辈在觅食时,拖动食物时小小身躯沾染了一滴散落地面的灯油,那灯油沁染了佛陀的无上灵力,使得这小小鼠辈开了灵识,踏入了修行之路。
常言道鼠辈天资聪颖,然而比起那高高在上的佛陀,鼠辈修行的微末法力不值一提。日夜交替,斗转星移,不知觉已经度过了多少个春秋。
在一个满月夜,月华洒满古寺,鼠辈小小身躯被月光照出长长的影子,顺着黑影看去,园中深处正摆着美酒佳肴,古寺向来清斋戒律,不曾有过饮酒作乐,这墨衣男子这副做派,定不一般。本想默默离去,不曾想,余光多瞥了一眼,再迈不动步子。
月光之下,墨衣男子举杯邀明月,爽朗笑声恣意潇洒,只不过笑着笑着,杯中的酒独饮尽了,杯盏酒壶尽空,纱幔轻舞,月华洒在他如玉的面孔,写尽了冰冷、悲伤与落寞。禅香四溢,独饮晚风作酒,徒留怅然若失。
讨厌的云朵愿逐月华,却被鼠辈的怨念驱离,当乌云离去,月华重现,我看着那脸庞充满了妖孽的魅力,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得恰到好处,让人无法移开眼睛。那黑曜石般的眸,那长长的睫毛,那滴晶莹的泪珠……
是的,他落泪了。他的眼角突然渗出一滴泪水,那泪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,留下了一道闪烁的光轨。他的身体微微颤抖,内心的悲痛仿佛随时都要突破他的极限。
不知道是那绝美的容颜,还是那滴让人移不开眼的泪,鼠辈那小小身心,自此陷了进去,不可自拔,乃至万劫不复。
许是待的太久,久到那妖孽发现了鼠辈,轻轻一瞥,带着些恼意,带着些探究,被那目光多盯了几秒,鼠辈便落荒而逃。
躲到了古寺墙角,慌乱的心终于平复。拍拍胸脯默念不怕不怕,再拍拍脸把脸蛋那可疑的红晕拍散。心下嘀咕,“真的是够奇怪的,仙人再美,也不至于被迷成这样,好歹是有一点修行的鼠了,怎么能这样没见过世面呢?”“不对不对,瞧他那妖孽样,还有那伤心欲绝的泪,真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一番。”
结束了天马行空的瞎想,鼠辈原地打坐,开始了满月夜的修行。月华对修炼大有裨益,耽误了太多时间,是时候静心修炼了。运转周身,将月华一点点吸收,纳入体内,运作一百零八次,吐息睁眸,已是破晓。
嗅了嗅鼻子,闻到了雄黄的味道 ,又不是端午,哪来的雄黄酒水?
还在迟疑不决,一条又大又粗的墨蛇摇了摇尾巴,翻了个身,在身侧的草丛里钻来钻去。许是意识到鼠辈瞧见它了,墨蛇抬起蛇头,吐了吐蛇信子,嘶嘶嘶个不停。
这次鼠辈没有吓得两腿一蹬昏了过去,好歹是修行过的鼠,虽说这墨蛇又大又粗,看样子也有些机缘道行颇深,一直吐蛇信子也不至于就要吞了鼠辈我,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,原地打坐,以静制动~
墨蛇瞧着这鼠辈一动不动,以为它吓傻了,悻悻地扭着尾巴走了。
鼠辈瞧见墨蛇消失在草丛深处,揉了揉自己麻了没知觉的腿,心下嘀咕,这条蛇看起来可真够黑的~
4 青灯坠·临安初逢
临安城的月亮像被咬了一口的糯米糍,碎银子似的月光漏进城隍庙,照得供桌上的苹果泛着油光。子书蹲在屋脊上,尾巴尖儿随着打更声一颤一颤 —— 二更天,正是偷供果的好时候。
"啪嗒" 一声,供果落地。子书刚要扑过去,突然被冰凉的蛇尾缠住脖颈。他浑身僵硬,鼻尖嗅到腥甜的蛇信气息。
"小老鼠,我找你很久了。"巳墨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琴弦,冷的人心寒。
僵硬的子书慢慢转过身子,老鼠那金耳环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光。他一抬头,对上一双赤金色竖瞳 —— 那是蛇妖特有的眼睛,在夜色里泛着幽光,仿佛藏着千年寒潭。
"前辈... 误会!" 子书赔着笑,爪子悄悄摸向腰间锦囊,边解锦囊边道,"我这就把灯芯碎片还你 ——"
"还?" 巳墨冷笑,蛇尾慢慢收紧,狠戾说道,"七片碎片,你吞了几片?"
没想到巳墨竟然知道他吞了碎片。子书噎住还未说完的话,只因他确实偷吃了两片,本以为能瞒天过海,没想到被这老妖怪逮个正着。腰间锦囊里,剩下的五片碎片正隐隐发烫。
"要不... 咱们做笔交易?" 子书眼珠一转,打死不打算承认,"我帮你找剩下的碎片,你保我不死可好?"
巳墨盯着子书,看着他眉目如画,目似点漆,许久,巳墨突然松开了蛇尾。
子书踉跄着跌坐在地,偶然间看见巳墨鳞片间若隐若现的莲花印记,心脏猛地一颤。那纹路竟与佛前青灯的灯芯如出一辙。
"契约在此,若违此誓,魂飞魄散!”蛇信扫过子书指尖,鲜血渗出,在月光下凝成朱砂痣。
契约已成,而子书满心都还是那个莲花纹路。望着巳墨转身离去的背影,子书突然想起佛前那盏青灯 —— 灯芯摇曳时,也曾映出同样的莲花纹。
收敛心神,鼠妖一路尾随,跟着巳墨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。待到万物都熟睡时,子书揉着脖子溜进蛇妖开的中介所,不曾想,房梁上盘着的墨蛇突然睁开眼。巳墨的蛇尾 "唰" 地缠住他脚踝,将人拖到半空。
似乎是料到巳墨会在此迎接,子书丝毫不急。
"先说好,我可不会做饭。" 子书倒挂着晃腿,悠哉说道,"你要是饿了,前街的桂花糖藕挺不错 ——"
"聒噪。" 巳墨鳞片泛着冷光,蛇尾骤然收紧,"七日内找不到碎片,你知道后果。"
子书翻了个白眼,突然从袖子里抖出半块苹果:"要不先吃点?刚从城隍庙偷的,可甜了。"
巳墨气的瞳孔缩成针尖。子书便趁机挣脱束缚,落地时还不忘把苹果核踢到供桌底下。
自来熟的子书一边啃着另一块苹果,一边开始环顾四周,嘴里念念叨叨的,"我觉得咱们得立个规矩。" 子书跳到太师椅上,尾巴扫过案头的《妖界百晓生》,大摇大摆地摇晃双腿。
"第一,这劳什子中介所的名字得改,' 蛇鼠一窝 ' 太难听了。"
"第二,你得教我开灵印。" 子书晃着爪子,"总不能每次都用鼠形偷东西吧?"
巳墨盘成一团,蛇头枕在尾巴上:"开灵印需千年修为,你连化形都不会。"
"谁说的?" 子书突然原地转圈,嘴里念念有词,"急急如律令,变!"
青光闪过,供桌底下钻出只圆滚滚的仓鼠。巳墨的蛇尾 "啪" 地拍在地上,仓鼠吓得吱呀乱叫。
"咳... 失误失误。" 子书变回人形,挠头傻笑,"再来一次?"
巳墨白了他一眼,回梁上休息去了。
一夜无话,蛇鼠二人久违做了个酣甜的美梦。
次日晌午,中介所的门被拍得啪啪响。子书怨声载道,狠狠咒骂,那个不开眼的扰人清梦,不成想一开门,便对上了一双猫眼。那绿幽幽的眼睛,像两盏小灯笼。盯得鼠心慌慌。
"我要找儿子。" 猫妖阿雪见到巳墨便浑身发抖的哭诉,她的猫爪子死死抓着门框,光是再次回忆就使得门框的抓痕又深了几分,"我可怜的儿子被青云观的道士抓走了。"
子书摸着下巴,打断猫妖的神情,玩味说道:"活要见猫,死要见尸?"
阿雪白了子书一眼,啪地甩来一袋碎银子,"救回我儿子,这些都是你的。"
见到这小小一袋碎银,子书不为所动,巳墨却从梁上探出头,蛇信轻颤:"道士抓猫妖,怕是要炼内丹。"
看到巳墨搭话,子书眼睛发亮,一把拽住阿雪:"走,咱们夜探青云观!"
月上中天,三人蹲在道观墙外。道观一片漆黑,想来道士们都已熟睡。
子书刚要翻墙,却突然被巳墨咬住后领。墨蛇缠着他的腰,漆黑的鳞片泛起诡异的红光。
"你干什么?" 子书压低声音。
"开灵印。" 巳墨的声音轻轻在耳畔响起,听得子书耳朵痒痒的,半响,巳墨又言,"借你百年修为。"
话音刚落,子书便觉浑身燥热,指尖泛起青光。他试着抬手,却发现竟有细碎的符文在掌心流转。
"这... 这就开灵印了?" 子书目瞪口呆。开了灵印的老鼠正打算幻化人形,却被不耐烦的巳墨打断。
"少废话。" 巳墨的蛇尾卷住他手腕,"速战速决。"
青云观内,道士正掐诀作法。铜炉里青烟缭绕,阿雪的儿子被缚在法坛上,内丹已被抽出一半。
阿雪见状怒从心来,她大声呼喊儿子,声音痛彻心扉。子书和巳墨一同赶到施法。
"大胆妖孽!" 道士见术法被中断,便甩出符咒,恶狠狠道,"今日定要将你们 ——"
话未说完,子书的爪子已经按在他天灵盖上。
青光闪过,道士惨叫着倒飞出去。飞的过程中还暗狠狠说着"偷袭算什么本事?"
子书白了道士一眼,“小爷我高兴偷袭,不服气再来!”甩了甩爪子,子书指了指阿雪的儿子,示意阿雪按住儿子,让巳墨施法将取出的内丹送回儿子体内。
不等阿雪行动,子书突然踉跄两步。开灵印的副作用开始发作,他的视线渐渐模糊。
"接着。" 看到子书不对劲,巳墨急忙扔来灯芯碎片,对子书说,"吞下去。"
子书咬碎碎片,暖流涌入四肢百骸。他望向法坛,却发现内丹正悬浮在半空中,散发着贪婪的红光。
"这是灯芯碎片?" 子书瞳孔骤缩,看着那诡异的红光,心下诧异,怪道,"灯芯碎片怎么会在道士手里?"
巳墨缠住法坛,蛇尾卷起内丹回答子书:"有人在故意散播碎片。"
话音未落,道观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子书背起阿雪的儿子,跟着巳墨破窗而出。
月光下,数十名道士举着火把追来,为首的正是青云观观主。红彤彤的火光映着观主的眼睛同样红彤彤的。
"哪里跑!" 观主祭出仙剑,剑气划破夜空。
子书慌不择路,跌跌撞撞逃进了城隍庙。青云观的剑气紧追其后,剑气划过,供桌上的苹果骨碌碌滚到了子书脚边,他突然想起什么,转身大喊:"巳墨,用碎片!"
墨蛇应声腾空而起,鳞片间的莲花印记愈发鲜明,灯芯碎片与内丹相撞,爆发出刺眼的金光。
临安城的百姓次日醒来,发现青云观化作一片焦土。
中介所的牌匾 "蛇鼠一窝" 四个大字泛着微光,隐约可见莲花纹路。
子书瘫在太师椅上,摸着脖子上的朱砂痣,懒洋洋看向巳墨:"那老道士怎么会有灯芯碎片?"
巳墨盘在房梁上,蛇信轻舔鳞片,冷冷应道:"灯芯的守护者在布局。"
"守护者?" 子书跳起来,"你是说那个堕魔的金翅大鹏?"
"金翅大鹏要集齐碎片,重塑佛前灯芯。" 巳墨的蛇尾突然缠住子书的手腕,"而我们,都是他的棋子。"
子书望着窗外的月光,突然笑出声,狡黠应道:"那咱们就将计就计,顺便赚点外快。"
巳墨的蛇头垂下来,赤金色瞳孔映着子书的笑脸。他看着那狡黠的老鼠,突然开口道:"开灵印的副作用,七日内必须解除。"
"什么副作用?" 子书愣住,没想到巳墨突然提醒,他以为咬碎碎片,灵印的副作用便没了。
"你会慢慢变成蛇。" 看着愣住的老鼠,巳墨的声音不带温度,他轻飘飘道,"彻底失去人形。"
好像打人怎么办?子书的笑容僵在脸上,手痒痒的直戳戳。
本以为巳墨同自己开玩笑,谁曾想子书腰间锦囊剩下的五片碎片在隐隐发烫。
窗外的月光洒在牌匾上,"蛇鼠一窝" 四个大字泛着诡异的佛光。
5 猫妖案・业火初现
"叮铃——叮铃铃——"
铜铃被撞得几乎要从门楣上掉下来,子书正趴在供桌上用尾巴尖儿扒拉苹果核,冷不丁被这动静惊得打了个滚。他揉着撞疼的后脑勺抬头,只见猫妖阿雪正用爪子拼命拍打木门,浑身雪白的毛发沾着夜露,像团被踩扁的棉花糖。
"我的姑奶奶!"子书跳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襟,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,"您这铃铛都快被拍进轮回道了,上回不是说好了——"
"我知道!"阿雪突然扑进来,爪子在实木地板上刮出五道白痕,"可龙儿的内丹昨晚又发光了!红得跟城隍庙的灯笼似的!"
供桌上堆着的三摞苹果核"哗啦"散架,子书看着自己辛苦攒了三天的"战利品"被毁,心疼得直抽气:"都说了妖界物价局有规定,二次委托要加收三成手续费!您这都第三回了,当我开善堂呢?"
梁上突然甩下条冰凉的蛇尾,精准抽在子书翘起来的尾巴尖上:"接。"
白蛇巳墨盘在横梁上,蛇头微垂,赤金色竖瞳里映着子书炸毛的模样。作为中介所的实际掌权者,他显然对搭档的财迷属性早已免疫,蛇尾一卷,案头的账本"啪"地翻开到最新一页:《灯芯碎片委托案·第叁号》。
"得得得,老妖怪发话了。"子书嘟囔着扒拉算盘,尾巴尖儿卷起账本扫过阿雪颤抖的爪子,"先说清楚,这次不是找内丹——是防抢。按妖界物价局丙级安保标准,起步价二十两碎银,每多一道符咒加五两,要是用上本鼠的独门开灵印..."
"给!"阿雪突然掏出个绣着牡丹的荷包,往桌上一倒就是半袋子碎银,其中还混着几颗亮晶晶的夜明珠,"只要能保住龙儿,我把压箱底的嫁妆都给你!"
子书的鼠眼瞬间瞪成铜铃。他认得这些夜明珠,是猫妖一族代代相传的"月华凝露",在黑市能换十车桂花糖藕。尾巴尖儿刚要去勾荷包,却突然被巳墨的蛇尾缠住手腕——后者正用蛇信轻舔鳞片,意味深长地盯着他。
"咳,那个..."子书尴尬地清清嗓子,爪子在算盘上敲出乱七八糟的响声,"看在您这么有诚意的份上,就按友情价收十五两吧。不过先说好了,要是遇到人类修士,本鼠可不开增值税发票。"
阿雪根本没听见他的絮叨,揪住他的袖口就想往门外拖:"别说了别说了,跟我来!龙儿在乱葬岗的老槐树下等我们,我刚才路过城隍庙,看见有道士在画追魂符!"
子书被拽得一个趔趄,尾巴扫过供桌时顺走半块没吃完的苹果:"急什么急!先说好,要是路上遇到供果..."
"闭嘴。"巳墨不知何时缠上他的腰,蛇头从他肩膀探出来,鳞片间的莲花印记在夜色里泛着微光,"再废话,就把你卖给南海鲛人做珍珠奶茶配料。"
中介所的木门"砰"地关上,铜铃在夜风中摇晃,发出细碎的清响。供桌上的账本还摊开着,最新一行字迹歪歪扭扭:
猫妖第三次委托:防抢内丹。
收费:十五两碎银+三颗月华凝露(暂存)。
备注:开灵印使用次数×1(警告:副作用提前风险27%)。
墙角阴影里,半块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核突然动了动——那是子书偷偷藏起来的"应急粮"。月光透过破窗纸照进来,在账本边缘映出淡淡的莲花纹,与阿雪留下的夜明珠光芒交叠,仿佛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悄然生效。
妖界物价局的算盘珠子还在轻轻滚动,子书的抱怨声渐渐消失在夜色里:"老妖怪你勒紧点啊!没看见我尾巴尖儿都蔫了?昨晚开灵印透支,现在腰跟被雷劈过似的..."
巳墨的蛇尾默默收紧三分,心里却清楚,这只贪财又嘴硬的小老鼠,每次说起"开灵印副作用"时,总会偷偷把最危险的部分咽回去。就像此刻他尾巴尖儿藏着的、从阿雪荷包里多顺的两颗夜明珠,在月光下正微微发烫——那是灯芯碎片"贪"的气息。
乱葬岗的方向传来猫头鹰的叫声,中介所的油灯忽明忽暗。巳墨鳞片间的莲花印记与子书掌心的朱砂痣遥相呼应,一场关于执念与轮回的局,正从这堆满苹果核的小屋里,悄然拉开新的帷幕。
子时三刻的乱葬岗像幅被墨汁洇染的画卷,月光被老槐树的枝桠撕成碎片,斑斑驳驳洒在歪扭的墓碑上。子书蹲在坟包之间,鼻尖萦绕着潮湿的腐叶味,怀里的小猫妖龙儿正用尾巴尖儿戳他的手腕——这孩子的内丹在月色下红得像颗快滴蜡的灯笼,照得周围的蒲公英都泛着妖异的金边。
"上个月初七,就是在这儿。"阿雪的爪子抠进泥土,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片枯黄的槐叶,"有个戴斗笠的人影子,手里攥着跟我家龙儿内丹一模一样的红光..."
话没说完,子书突然觉得腰间锦囊像揣了块火炭。五片灯芯碎片同时发烫,隔着布料都能看见"贪"字的轮廓在皮肤下游走。他刚要伸手去摸,老槐树突然发出"吱呀"的呻吟,无数张泛黄的纸钱从树洞里涌出,在风中自动叠成纸牌大小,边缘还滴着暗褐色的液体,像陈年血迹。
"小心!"巳墨的蛇尾突然扫过他脚踝,将人掀翻在坟包后。几乎是同一瞬间,那张泛着血光的往生牌"嗖"地擦着他耳尖飞过,在青石板墓碑上刮出五道深痕,火星溅在枯草上,腾起几簇转瞬即逝的蓝焰。
子书趴在腐叶堆里抬头,只见往生牌正悬停在半空,牌面上"贪"字像活过来的火蛇,正顺着裂痕爬向龙儿的内丹。他顾不上满身泥土,爪子在腰间连拍七下,解开锦囊的封印:"老妖怪!用你的莲花印!"
白蛇腾空的声响带着破空的锐啸,巳墨鳞片间的莲花印记亮如白昼,与往生牌背面的纹路遥相呼应。当灯芯碎片"贪"飞出的刹那,子书终于看清牌面的细节——那不是普通纸牌,分明是用某种妖物的肋骨磨成,边缘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,每个字都浸着业火的余温。
"砰!"
碎片与往生牌相撞的瞬间,整个乱葬岗亮如白昼。子书被气浪掀得撞上老槐树,后脑勺磕在树洞上,却听见里面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。借着强光,他看见往生牌背面的莲花纹竟与中介所门楣上的木雕分毫不差,连花瓣数都是三十三片——那是佛前青莲的数目。
"贪嗔痴慢疑..."阿雪突然喃喃自语,爪子无意识地抠进树干,"这是...轮回道的引魂牌?"
子书顾不上回答,碎片上的画面正像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:佛前供桌上,金翅大鹏的羽翼扫过灯台,七片灯芯碎片裹挟着执念坠入人间,每片落地时都溅起血色涟漪。而现在,往生牌上的"贪"字业火,正与龙儿内丹的红光形成共振,仿佛要将这孩子的魂魄拽进牌面的裂隙。
"抓住它!"巳墨的蛇尾突然缠住往生牌,鳞片被业火灼出青烟,"这是用轮回道的怨气凝成的引魂牌,专门收集带有执念的内丹!"
子书这才惊觉,周围的墓碑不知何时都转向了他们,碑顶的石兽眼里泛着幽蓝光芒,像是被往生牌唤醒的守墓灵。他咬着牙甩出开灵印,指尖朱砂痣化作红线缠住牌角,却在触碰的瞬间听见万千怨魂的哭嚎——那是被吞噬的妖物残魂在牌面下挣扎。
"若问轮回处,青灯照归途..."阿雪突然指着树洞惊呼。强光中,树洞里的石壁浮现出用精血刻的佛偈,每个字都在吸收着往生牌的业火。子书掌心的碎片"贪"突然脱离控制,像被磁石吸引般飞向佛偈,莲花纹与石壁上的刻痕重合时,整个树洞发出金石相击的清响。
龙儿突然挣脱他的怀抱,内丹化作金光射向树洞。阿雪惨叫着扑过去,却被往生牌的残影拦住去路。子书这才看清,石壁上的佛偈周围刻满了细小的莲花纹,每一朵都与中介所的牌匾相同——原来从他们接手第一单委托开始,就早已陷入这场用轮回做饵的棋局。
"阿雪!"子书抓住她即将虚化的爪子,却发现她的掌心也在浮现淡淡的莲花纹,"这是往生道的入口,龙儿的内丹带着灯芯碎片的气息,他们要拿他当钥匙!"
夜风突然卷起漫天纸钱,往生牌"当啷"落地,牌面上的"贪"字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三十三片莲花瓣,每片都映着子书震惊的脸。巳墨的蛇尾重重拍在树洞上,却没能阻止金光涌入,只留下两朵小小的莲花,在腐叶上轻轻颤动,像被掐灭的烛火。
远处传来打更声,子书捡起往生牌,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:"收集七情碎片者,可得往生道钥"。他望着掌心发烫的莲花印记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佛前打翻灯台时,金翅大鹏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——原来从那时起,这场关于执念与轮回的赌局,就早已将他和巳墨困在局中。
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,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翻动生死簿。子书攥紧往生牌,碎片"贪"的余温还在指尖灼烧,而阿雪正跪在两朵莲花前无声流泪,她的尾巴尖儿,不知何时也浮现出与他相同的朱砂痣。
一场关于轮回的骗局,正从这刻开始,在往生牌的裂痕里,缓缓展开它布满倒刺的羽翼。
6 猫妖案·业火焚天
老槐树的枝桠在夜风中发出细碎的呻吟,子书抱着猫妖龙儿贴紧墓碑,鼻尖萦绕着腐叶与血腥混杂的气息。
观主的黑影从树顶跃下时,月光恰好被乌云遮住,只余下他手中仙剑泛着妖异的青芒 —— 那本该是斩妖除魔的正气之兵,此刻却缠绕着蛇形的黑气,剑刃上凝结的血珠正不断滴落,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焦痕。
“还我内丹!” 观主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,喉间卡着铁锈般的杂音。他眼中红光暴起,瞳孔里倒映着龙儿内丹的红光,周身缠绕的黑雾突然化作万千触手,撕扯着周围的纸钱与落叶,在身后拼出 “贪” 字的残影。
子书猛地后仰,仙剑擦着他咽喉划过,剑气带起的热浪在脖颈上烙出红痕。龙儿吓得发出幼猫般的呜咽,内丹的红光愈发刺眼,与观主的黑雾形成诡异的共振。
“巳墨!” 子书尾巴甩出血珠,腰间锦囊突然炸裂,五片灯芯碎片中,“贪” 字碎片率先飞出,在空中划出燃烧的轨迹。
墨蛇巳墨早已盘上老槐树,鳞片间的莲花印记与往生牌背面的纹路遥相呼应。他蛇尾猛地扫断三根枯枝,借着反力腾空而起,蛇信吞吐间喷出的毒液在半空凝成冰锥,直刺观主眉心。
观主挥剑劈开冰锥,却没注意到巳墨的蛇尾已绕住他握剑的手腕,鳞片骤然收紧,骨裂声混着黑雾的尖啸刺破夜空。
“找死!” 观主另一只手结出魔印,黑雾瞬间化作狰狞的鬼面,张开巨口咬向巳墨七寸。
子书趁机甩出开灵印,朱砂红的符光与 “贪” 字碎片的业火相撞,在观主胸前炸开碗口大的伤口。
本该喷出鲜血的伤口里,却涌出无数细小的怨魂,它们抱着观主的脚踝哭嚎,正是这些年被他吞噬的妖怪精魄。
业火顺着伤口蔓延,观主的道袍燃起青焰,每一片火焰都化作 “贪” 字形状。
他惊恐地撕扯衣物,却发现皮肤下浮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—— 那是吞噬内丹时种下的业力印记,此刻正被灯芯碎片激发,将他的神魂拖入无间地狱。
“啊啊啊!” 观主痛苦地跪倒在地,仙剑 “当啷” 落地,剑鞘里滚落出三颗泛着微光的内丹。
黑雾中的怨魂们趁机扑向他,啃噬着他的魂魄,每一口都让业火更旺几分。
子书看见,在观主逐渐透明的身体里,藏着半片残破的灯芯碎片 —— 原来他早已被碎片侵蚀,沦为收集执念的傀儡。
巳墨的蛇尾卷住子书腰间,将他拽离即将崩塌的老槐树。
两人看着观主在业火中化为飞灰,那些被吞噬的怨魂却并未消散,而是随着业火飘向往生牌,在牌面上拼出更清晰的莲花纹。
龙儿突然挣脱怀抱,内丹的红光与碎片 “贪” 产生共鸣,竟在灰烬中烧开一条细小的裂缝,里面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。
“那是…… 轮回道的裂隙?” 子书握紧发烫的往生牌,发现背面的莲花纹正在吸收业火,原本暗淡的纹路此刻亮如白昼。
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,他猛地回头,却看见树影深处有个戴斗笠的人影一晃而过,斗笠边缘垂下的红穗,正是金翅大鹏的标志。
业火渐渐熄灭,乱葬岗恢复死寂。
子书捡起观主的内丹,发现每颗上面都刻着极小的 “贪” 字,与他掌心的莲花印记隐隐呼应。
巳墨突然用蛇头轻点他手腕:“业火焚身不是终点,是另一种开始。” 说着,他望向仍在发烫的树洞,那里的佛偈 “贪嗔痴慢疑,妄欲皆成劫” 正渗出金光,仿佛在警示这场关于执念的赌局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夜风卷起观主的道袍残片,上面的 “斩妖除魔” 四字已被业火灼穿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咒文 —— 那是用妖怪精血写成的禁术,每一笔都在诉说着 “贪” 字背后的万劫不复。
子书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佛前打翻灯台的场景,那时金翅大鹏眼中的笑意,原来早已预示了这场用轮回做饵的局。
当第一缕晨曦穿透槐树,往生牌上的 “贪” 字碎片悄然融入牌面,莲花纹中央,多了滴尚未凝固的血珠。
那是观主的业火之血,也是下一个被卷入轮回之人的引路灯。
而树下,阿雪正抱着两朵新生的莲花哭泣,花瓣上的露珠里,倒映着子书和巳墨逐渐被阴影笼罩的身影。
香灰在佛前铜炉里簌簌掉落,子书跪在蒲团上擦拭灯台时,总觉得莲花座的阴影里藏着双眼睛。
他是雷音寺最年轻的司灯小沙弥,每日的功课便是让佛前长明灯的火焰始终保持三十三瓣 —— 那是西方极乐莲的数目,亦是往生道的密钥。
“小沙弥,又在偷懒?”
金翅大鹏的笑声惊飞梁上燕雀,他化作人形落在灯台旁,羽翼扫过烛台时带起的气流,让火焰猛地晃了晃。
子书慌忙伸手去扶,却见火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:蛇尾缠绕的烛龙在不周山崩塌时坠入轮回,而他自己的指尖,正滴落着与灯芯碎片相同的业火。
“师兄莫要戏弄我。” 子书低头避开大鹏的目光,却看见对方袖中藏着半片焦黑的灯芯 —— 那是三日前他不慎打翻灯台时掉落的。
佛前长明灯本是烛龙本源所化,灯芯碎成七片,每片都沾着人间七情,此刻正透过大鹏的袖口,在青砖上烧出 “贪” 字的残影。
“烛龙转世成墨蛇,司灯小沙弥堕入畜生道成了鼠妖。” 大鹏忽然贴近他耳畔,声音里带着连佛前清音都化不开的怨毒,“你可知为何?就因为这长明灯照破了我千年的修行,让我在佛祖座下永远只能是个护法!”
子书猛地抬头,撞见大鹏眼中翻涌的黑雾 —— 那是被佛前光芒灼伤的业火。
灯台突然发出蜂鸣,剩余六片灯芯碎片从佛座下飞出,在空中拼出轮回道的全貌:人间的猫妖内丹在发光,地府的往生牌在滴血,而南海的鲛人泪正汇入业火,将整个三界染成暗红。
“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!” 子书手中的灯盏 “当啷” 落地,灯油泼在大鹏袖中那片灯芯上,业火瞬间暴涨。
他终于想起三日前的真相:不是他打翻灯台,而是大鹏故意撞向他,借他的手让灯芯碎裂,好让碎片带着人间执念重聚,重塑能突破佛界桎梏的 “业火明灯”。
大鹏的羽翼在业火中现出原形,金翅边缘却泛着腐坏的黑色:“千年了,我受够了替佛祖照亮莲台!只要集齐七片带着贪嗔痴慢疑的碎片,我便能让长明灯倒转轮回,让烛龙永远困在蛇身,让你永远做个偷供果的小老鼠!”
话音未落,佛前莲花座突然发出清响。烛龙本源所化的墨蛇巳墨破开封印,鳞片间的莲花印记与灯台残片共鸣,在业火中拼出 “因果” 二字。
子书看见自己掌心的朱砂痣正在发烫,那是前世司灯时滴落的灯油,此刻正与巳墨鳞片上的烛龙血珠相呼应。
“贪嗔痴慢疑,皆因执念起。” 巳墨的蛇尾卷住即将堕入轮回道的子书,赤金色竖瞳里映着佛前崩塌的长明灯,“三百年前你替我挡下天劫,今日我护你重塑灯芯 —— 这不是交易,是因果。”
业火在佛殿中肆虐,大鹏的金翅被烛龙血灼出破洞,他疯狂地扑向灯芯碎片,却被轮回道的裂隙吸入其中。子书看见,在大鹏坠落的瞬间,他袖中那片 “贪” 字碎片正融入自己掌心,与莲花印记合为一体。
“小沙弥,记住了。” 巳墨的声音渐渐模糊,佛前的时空开始扭曲,“灯芯碎,因果生;七情聚,轮回转。下一世,我们还要在临安城的中介所相遇,直到你真正参透 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,子书从幻象中惊醒,发现自己正趴在乱葬岗的老槐树下,掌心的莲花印记还在发烫。巳墨的墨蛇之躯盘在他身侧,鳞片间多了道新伤,正是幻象中替他挡下大鹏攻击的位置。
远处传来打更声,子书摸向腰间的往生牌,发现背面的莲花纹中央,不知何时多了滴烛龙血珠。
那是前世的因果,亦是今生的羁绊,而佛前长明灯的残焰,正透过他的瞳孔,照亮下一段轮回的轨迹 —— 在那轨迹的尽头,金翅大鹏的笑声混着业火的呼啸,正从往生牌的裂隙中缓缓渗出。
老槐树的年轮里,藏着佛前因果的答案:灯芯碎于贪念,轮回起于执着,而他与巳墨的相遇,从来都不是偶然 —— 是烛龙与司灯小沙弥在时光长河里,为彼此种下的、跨越七世的,最深情的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