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友是个病娇,总说要把我杀掉,我笑笑没放在心上,结果他真把我杀了。
我死后怨念深重,灵魂一直在家飘着,离不了家。
男友一直对空气说话,亲密互动,就像我还活着。
整天对着凶手,我快疯了,男友什么时候遭报应?我什么时候能离开人间?
1
“欣欣,生日快乐。”
蒙住眼睛的手放开,我才看清周围景象。
面前摆了一桌子烛光晚餐,中间有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。
房间灯关了,蜡烛火光照在栾秋脸上,忽明忽暗看不真切。
他说:“欣欣,快许愿,吹蜡烛。”
我和栾秋同居四年,这是他陪我过的第四个生日。
栾秋好像有强迫症,四年来准备的菜式和蛋糕样式都一模一样,但我喜欢这种一成不变的安定感。
我开始许愿,希望每年都能过这样的生活。
许完愿,我把蜡烛吹灭,对栾秋说:“开灯吧。”
栾秋没有动,我突然有点不安,说:“开灯啊。”
栾秋环抱住我,说:“等一会就好。”
什么意思?等什么?
没等我想明白,脖颈传来剧痛。我下意识去捂脖子,可栾秋紧紧抱着我,我动弹不得。
“你……”
刀子捅得更深了,血液浸过单薄的衣裳,意识渐渐模糊。
栾秋杀了我。
为什么?
意识彻底消散前,我想起来了,栾秋以前和我吵架说过很多次,“这么不听话,要不把你杀了吧。”
我当时很不服气,以为栾秋在开玩笑,毕竟吵这么多次,他也没动真格。
没想到他毫无预兆地动手了。
我闭上眼睛,彻底没了呼吸。
2
眼前景象渐渐清晰,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变成了鬼。
但没有离开人间,还在家里。
天已经亮了,房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,血腥晚宴仿佛是我的错觉。
栾秋坐在桌前吃一盆红烧肉配米饭,我飘到他跟前,恨恨地朝他抓去。
手果然穿过了他的身体。
我很怕鬼,自己变成鬼了才觉得有多好笑。
鬼压根伤不到人。
既然拿栾秋没办法,我飘到他跟前,和他脸对脸,死死盯着他。
栾秋突然转头,对旁边的空气说:“欣欣,晚上想吃什么?”
他在干什么?
我才发现桌上的饭都摆了两份,像是两个人一起吃饭一样。
栾秋点头:“过桥米线啊,晚上给你买,还是要超辣的。”
我最爱吃过桥米线,现在听他说这话都想吐。
我都死了,还是被你杀死的,你在跟空气装什么深情!
栾秋吃完饭,拿走纹丝未动的另一份饭,倒进垃圾桶,打趣似地说:“欣欣每天都吃剩这么多,真不是好孩子。”
我的确经常剩饭,他搞这一出,我有点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装的了。
难道他得精神病了?
毕竟他看不见我,屋里没别人,如果是演戏,完全没有意义。
就算装精神病,也得等警察来了再装吧。
栾秋去上班了,我在家里转了一圈。
居然没有任何血迹和尸体,也不知道栾秋怎么处理的。
我穿过那些橱柜,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了我的尸体。
见到自己的尸体是什么感觉?
没感觉,忽略脖子上深可见骨的割痕,我像睡着了。
尸体蜷缩在冷冻区,一条腿不翼而飞。
联想到栾秋吃的红烧肉,我忍不住吐了,吐不出东西。
难道他想出毁尸灭迹的办法就是吃掉我?
没点心理准备根本吃不下人,我怀疑栾秋一开始就不是正常人,却伪装了四年。
我想飘出去,发现出不去,可能因为尸体在家里。
冷静下来,我发现了很多以前忽视的事情。
我和家里断绝关系,和栾秋同居后完全靠他养着,再没工作过,也没有常联系的朋友。
栾秋的表象太能唬人了,他几乎没有发过脾气,任劳任怨工作赚钱养我,每天回来还要做饭做家务。
他做过最极端的事是吵架上头了说要杀我。
我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,以为是玩笑,还当他是最靠谱的港湾,然后就没命了。
我没有别的社会关系,可能永远不会有人发现我被杀了。
等等,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,小时候经常一起玩,后来还追求过我的青梅竹马伊白联系我,要来家里借住几天。
他之前一直在外地,说辞职了想来本地找工作,实在找不到房子,想借住我家。
我看得出伊白醉翁之意不在酒,但最近和栾秋的同居生活有点无聊,就同意他来了,还没告诉栾秋,单纯想看以我为中心的修罗场,没想到派上用场了。
伊白没说什么时候来,只是说最近要来。
栾秋不知道伊白要来,来不及提前处理冰箱里的尸体。
我重新燃起希望,暗暗期待伊白来了能发现我被栾秋杀害,然后报警。
3
栾秋下班回来,手里还提着过桥米线。
我闻不到气味,只能盯着红红的汤面眼馋。
栾秋亲了一下空气,说:“欣欣,你先吃米线,我去做饭。”
我跟着栾秋来到厨房,眼睁睁看着他从冰箱里拖出尸体,锯掉了另一条腿。
他边锯还边自言自语:“这头瘦猪应该能吃三天。”
我一直很瘦,身上没什么肉,的确三天不到就能吃完。
伊白啊,快点来吧,再不来我要被吃得头都不剩了。
这条腿被做成了肉汤。
晚上,栾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电视上放着我最近在追的剧,每次更新了我们都一起看。
没想到死后还能继续追剧,我暂时没心思想别的,飘到栾秋身后看剧。
我正看得入神,突然感觉栾秋转头看了我一眼。
我一惊,马上去看栾秋,却只看见他的侧脸。
他对旁边温柔地笑,说:“欣欣,女主是不是很傻?”
我下意识回答:“当然了,看得太生气了。”
出口才想到,他听不见我说话,也看不见我。
刚才差点以为他能看见我,原来是错觉。
不知道他眼里的我说了什么,他笑着说:“我也觉得。”
睡觉时间,栾秋回到卧室,我也跟了进去。
他脱掉衣服,对着空气又亲又摸。
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和空气缠绵,不禁怀疑,难道真有个看不见的我在和栾秋互动?
精神病不至于这么逼真,演戏的话……
在我印象里,栾秋演技没这么好,更何况他演给谁看?
接下来三天栾秋一直重复相同的生活,我眼睁睁看着尸体越来越少,最后只剩下头颅。
第三天晚上,栾秋吃掉了我的脑子,他把所有骨头装进一个大包,但没立即扔掉。
我恨恨地诅咒他,祝他感染朊病毒,死无葬身之地。
那个大包会被怎么处理?在他眼里这都是猪骨头,如果他小心处理了,那他就在装疯,他能看见我。
我陷入沉思,就算他能看见我,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这一出?
吃完饭,他拿出几条新裙子。
“欣欣,给你买了裙子,你试试。”
他给空气试穿,裙子自然掉落。
他无奈地叹口气:“不想穿啊。”
然后抱着空气亲吻起来,亲着亲着转去了卧室。
我麻木地看着这一切,懒得再跟去卧室。
三天了,伊白还没来,他不会在开玩笑吧?
我已经接受了尸体可能不会被发现的事实,只想快点离开这。
我这几天尝试了各种方法,就是出不去,还要每天看着凶手在眼前晃悠。
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。
第四天上午,栾秋刚扔完大包回来,门被敲响了。
4
栾秋开门,我欣喜若狂,伊白来了!
他还是我记忆里的帅气模样,看到栾秋,疑惑道:“你是谁?欣欣呢?”
我飘到他跟前,狂喊:“我在这!”
伊白看不到我,我很快放弃喊他,希望他能发现尸体。
栾秋奇怪地看着伊白:“我是欣欣的男友,欣欣在家里,你是谁?”
伊白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栾秋,说:“我是欣欣的发小,来她家借住几天,她知道我要来。”
栾秋点点头,冲家里喊了一声:“欣欣!”
过一会,他对旁边的空气说:“他是你发小吗?”
“哦,他说要来住几天,是真的吗?”
“行。”
伊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栾秋自己演完一出戏,然后说:“你进来吧。”
伊白不进来,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栾秋:“欣欣在哪?”
栾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伊白,揽住身边的空气:“就在这啊。”
伊白揉了揉眼睛,仔细看那团空气,还上手摸了摸,被栾秋打掉。
“不许摸她!”
伊白犹豫了会,掏出手机拨打了我的手机号。
我紧张地看着手机,却传来了“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”的提示音。
唉,我就知道,栾秋看起来再不正常,能把现场打扫得那么干净,怎么可能留下手机这个漏洞?
伊白急了,抓住栾秋的肩膀:“别给我装疯卖傻,快说欣欣在哪!”
栾秋挣脱伊白的手,继续揽着空气,说:“她就在这啊。”
伊白沉默了一会,拨打了报警电话。
柳暗花明又一村,我激动得在空中乱飞,我的尸体终于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吗!
栾秋看到伊白报警,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。
“你报什么警?”
伊白不理他,给警察说怀疑我失踪了,上一次联系是三天前,刚才打电话居然关机了。
栾秋说:“欣欣,你发小好像有病,他看不见你,非说你失踪了,我们不让他进来了。”
他“砰”地关上门,隔绝了我看外面的视线。
没关系,再等等,警察来了调查出真相,让我入土为安,我就能离开人间了。
5
警察来得很快,门再次被敲响。
开门,伊白还在外面,多了两个警察。
看到警察,我特别兴奋,像看到了亲人。
亲人啊,一定要查出真相,严惩栾秋,让我入土为安啊!
伊白大概事先给警察介绍过栾秋的异状,警察对栾秋说:“你好,请问益欣欣在家吗?”
栾秋还是老样子,说:“在啊,你们找她干什么?”
“我们有事想请她配合调查。”
栾秋点头,做出了和刚才一样的举动,对家里喊欣欣,一会后揽着身边空气,说我在这里。
两位警察对视一眼,其中年长一些的老警察对栾秋说:“我们不知道你是否也涉及此事,你俩一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栾秋没有拒绝,我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出门了。
但往别处飘了飘,没飘动,只能跟着栾秋。
我人麻了,老实跟着栾秋,想看到他被执行死刑。
警察给栾秋做了精神鉴定,确诊为重度精神疾病。
栾秋可以正常上班,只是眼里有一个不存在的我。
他对我的去向说不出所以然,又没有证据证明他和我的失踪有关。
警察让栾秋和伊白先回去,等他们调查一番,找到证据再通知他们。
我平时很少出门,想不到警察要怎么找证据,这下又要和栾秋共处不知道多少天了。
可还没等栾秋走出警察局,警察就又把他叫回来了。
在我们小区拾荒的老太报案,翻垃圾桶发现了大包人骨。
栾秋竟然把骨头丢在垃圾桶,他真的精分了?
我有不好的预感,他不会逃脱惩罚吧。
6
接下来的事情像按了加速键。
我疑似失踪,小区正好惊现人骨。
警察自然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,他们找到我的父母,通知他们来做DNA鉴定。
同时申请搜查令,进了家里搜寻证物,找出捅死我的刀和肢解我的锯子,在刀锯上发现栾秋的指纹。
栾秋拒不承认犯罪事实,坚称我还活着。
我父母很快来了,他们一脸兴奋,抓住警察问东问西。
“欣欣被杀了?犯人找到了吗?能赔多少钱?”
我和栾秋在隔壁房间,听到这些,我突然有点庆幸栾秋疯了,赔不了钱,让这对夫妻占不到一点便宜。
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,人骨身份确定是我,凶器也确定了就是刀锯。
人证物证俱全,栾秋却还在说:“欣欣明明还活着,你们总说她死了。”
警察搞不清楚他是杀我以前得的病还是杀我以后,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,延期宣判。
我随着栾秋一起进了精神病院,在栾秋的视角里,他和我被无理由关进精神病院,他们要想办法出院。
这里的日子无聊透顶,我的尸骨明明被找到了,为什么还没法离开。
可能因为没人处理我的后事吧。
在我做好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的心理准备后,伊白来了。
伊白跟着一个护士进了病房,因为他是我朋友,护士全程在边上看着,怕他伤到栾秋。
伊白笑盈盈对栾秋问好:“你好啊,杀人犯。”
栾秋一脸莫名其妙:“我杀谁了?我不是杀人犯。”
他幻想中的我说了什么,他又说了句:“不知道啊,我没杀人。”
伊白不解释,继续说:“我唯一感激你的一点就是,因为你是孤儿,又得了精神病,她爸妈捞不到一分钱,灰溜溜地走了,她的后事全是我处理的。”
这也是我唯一开心的点。
栾秋: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伊白仇恨地看着他,说:“装精神病能装一辈子吗?我会一直盯着你的。”
栾秋:“我没有精神病,警察非说我有,把我关进来,你又说我是装的,要不你们打一架,先把我们放出去。”
伊白不理他,起身离开了,护士也跟着出去了。
我望着伊白的背影,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方法盯着栾秋。
“欣欣,我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我以为栾秋又在犯病,习以为常地看了他一眼,却对上了他幽深的黑眸。
我瞬间脊背发凉。
7
可能栾秋幻想中的我正好在这边,我往边上挪了挪,却发现他的眼睛跟随着我。
我终于明白了,他能看见我。
我问:“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?”
栾秋不回答我的问题,转而继续说道:“从前,一个小男孩在孤儿院长大,他不爱说话,没什么朋友。”
“只有一条狗陪着他。”
我皱了下眉,我知道栾秋是孤儿,但没听他说过还有狗的事情。
“狗陪了小男孩好几年,小男孩越来越离不开狗。”
“有一天狗失踪了,小男孩找了好久才找到它。”
“原来它去跟别的狗配种了。”
“小男孩很生气,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狗打了一顿,因为它不听话乱跑。”
“后来狗越来越不听话,甚至去陪别的孩子玩,小男孩就把狗杀了,用打火机烧树枝烤了烤狗肉,吃下去了。”
原来栾秋一开始就是恶人,小时候吃狗,长大了吃我。
我感觉毛骨悚然,栾秋在我面前一直是温柔体贴好男友,结果是他没暴露真面目让我产生的错觉。
“神奇的事发生了,那条狗还活着,但小男孩摸不到它,只能看到它和听到它叫,狗害怕小男孩,却无法逃离小男孩身边,小男孩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。”
一切真相大白,栾秋是装的。
狗的灵魂一直跟着栾秋,为什么我变成鬼的时候没有见到它?
“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一天,小男孩上了一趟厕所后,狗消失了。”
把狗吃了,狗的灵魂会跟在身边,但一旦狗肉消化干净,灵魂就会离开。
不对,为什么我被吃完好几天了,还在这里?
“小男孩伤心了好久,又去吃了几条狗做实验,发现一个诀窍。”
“只要留下一颗牙齿,就能把灵魂锁在身边。”
栾秋留下了我的牙齿,他把牙藏哪了?
我靠近他,扫视他全身,没发现牙齿。
栾秋坦然自若,任我做什么都没有反应。
我想进他身体里查看,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,没法像x光一样看到他身体内部。
我泄气了,就算找到牙齿,我也碰不到,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“小男孩本来锁了好几条狗的灵魂,可他后来厌倦了,就把狗牙扔了,那些灵魂也消失了。”
“小男孩长大变成男人后,遇见一个女人。”
“他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,想把她锁在身边。”
“他对女人好一点,女人就沦陷了,心甘情愿辞职在家,全心全意依赖男人。”
“女人不知道,男人监控了她的手机,能随时知道她的一举一动。”
我后知后觉,自己到底有多傻,栾秋做了这么多事,竟然一点都不知道。
所以说他杀我的原因是……
“后来男人知道了女人和其他男人有联系,这怎么能忍?只能杀掉她啦。”
果然,他知道伊白的事。
我现在不光恨栾秋,也开始恨自己,恨我如此轻信别人。
“我的故事讲完了,欣欣,你觉得怎么样?”
我恨过头,反而冷静下来了,转过身面对墙壁,不理他。
栾秋走过来,穿过我的灵魂,在我耳边低语:“欣欣,你觉得怎么样?”
我飘到天花板上,不给他一个眼神。
栾秋却站到病床上,高举双手穿过我的灵魂:“欣欣,你觉得怎么样?”
我飘到墙角,他站到床头柜上来碰我。
精神鉴定大概没错,他真的有病,像附骨之蛆一样缠着我。
事情已经这样了,我开始数墙上的小黑点,盼着栾秋早点死。
8
晚上,栾秋睡着了。
病房门被打开,一个黑影悄悄进来。
我靠近一看,是伊白。
他来干什么?
伊白拿胶布和绳子靠近栾秋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住他的嘴,绑住他的身体,把他扔到地上。
栾秋惊醒,使劲挣扎。
伊白狠狠踹向栾秋两腿间,栾秋痛苦蜷成一团,停止挣扎。
伊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,在栾秋身上翻找。
栾秋笑了,身体笑得发抖,又痛苦得痉挛,如果不是胶布贴着嘴,他好像要大笑出声。
我突然意识到,伊白的样子好像知道了栾秋搞的鬼,在找我的牙。
想到他对栾秋说的“我会一直盯着你”,原来是真的。
虽然不知道伊白怎么知道的,但我依旧充满希冀,一定要找到啊。
伊白没找到牙齿,栾秋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开心,笑弯了腰。
我不意外,之前我看了栾秋全身,没有藏牙。
他也不会把牙吃进肚,会拉出来的。
伊白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,他放开栾秋,站起身扫视房间。
栾秋是从警局直接被带到这里的,身上没藏大东西,牙只能在小部件里面。
伊白打开床头柜,栾秋突然再次挣扎起来,奋力向伊白蠕动。
我一喜,知道伊白找对地方了。
伊白加速翻找,柜子里有一管牙膏,一根牙刷,一把梳子,一罐抹脸油。
只有牙膏和抹脸油里可能有我的牙,伊白全部拿了出来,进了卫生间检查。
栾秋像濒死的鱼一样,眼里终于透出绝望,拼命挣扎。
我心中畅快,总算轮到你绝望了啊。
伊白把牙膏袋拆开,用水冲了冲,没有牙。
他又把抹脸油都倒到水池里,继续用水冲,还是没有牙。
我很疑惑,栾秋的反应明显证明牙就在这里头,怎么什么也没有?
伊白扯开栾秋嘴上的胶布,说:“快说!她的牙在哪?”
栾秋看了我一眼,突然狠狠咬了舌头。
伊白来不及阻拦,栾秋已经满嘴是血,说不了话了。
伊白赶紧叫医生,栾秋的灵魂已经出窍,他阴笑着向我扑来,被突然出现的阴差抓住。
阴差面无表情地拉着栾秋走了,栾秋完全无法挣脱他。
他们走了后,又出现一个阴差。
他看上去比较温和,说:“益欣欣,走吧。”
我摸不着头脑,这一切进展得太快,我看不明白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我可以走了?”
“嗯,你的牙已经被丢弃,可以进入轮回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丢的?”
“刚才,栾秋把你的牙磨成粉放进牙膏了。”
这样啊,我看向伊白,问阴差:“我能给他留个话吗?”
阴差说:“不能,你已去世,不能再和不相关的活人产生联系了。”
“可他对我有恩。”
“你们下辈子相遇的时候可以报答他。”
我点点头,最后看了一眼病房的情况。
病房内一片混乱,医生赶到,说栾秋已经死了,伊白松了口气。
人间,下辈子再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