赴雪知然

咨询师的钢笔在记录本上顿了顿："你觉得自己需要向谁证明呢？

"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心口，她突然想起上周给初中班主任写信，

收到的却是打印的便签："建议调整心态，专注学业。"落款处的公章歪歪斜斜，

像个嘲讽的笑脸。家长会后，父亲把她叫到阳台："听说你在学校很出名？

"烟灰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上，像落在雪地上的煤渣。方赴雪想解释，

却看见父亲手机里存着家长群的聊天记录，

最上面是张截图："方赴雪被老师单独辅导时穿得很暴露。"她忽然想起，

那天不过是穿了件洗旧的白衬衫。深秋的家长会，方赴雪的母亲在教室外被几个家长拉住。

"听说您家闺女......"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："小孩子家家的别乱传，清者自清。

"回家的公交车上，母亲突然说："赴雪，要不咱们转学吧？"路灯的光掠过车窗，

方赴雪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，突然摇头："不用，我能挺过去。

"可当她看见父亲沉默地把她的奖状从客厅摘下时，那句"能挺过去"，终究没说出口。

陆华韵第一次为她出头，是在便利店。几个同班女生指着她的围巾笑："哟，

这颜色真像狐狸精。"陆华韵突然挡在她身前，声音冷得结冰："你们很闲吗？

不如去把上周的数学卷子再做一遍？"女生们骂骂咧咧地离开，他转身时，

语气立刻变软："别怕，有我在。"方赴雪望着他的背影，突然发现，

他的校服尺码比初中时大了两号，却依然像座不够坚实的桥，

让她在汹涌的流言里暂时有了立足之地。陆华韵的控制欲在寒假达到顶峰。

他要求方赴雪每天汇报行踪，连去楼下买奶茶都要拍照发定位。除夕夜，

方赴雪对着火锅蒸腾的热气发呆，手机突然弹出陆华韵的消息："你今天笑了几次？

"她数着火锅里的气泡，突然发现，自己已经记不清上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。

冬至那天，方赴雪在教室吃饺子，隔壁班的男生突然冲进来喊："方赴雪，

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！"全班哄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