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总陆沉舟开车来接我,可那辆向来只有我能坐的副驾,此刻却坐着新任秘书林婉柔。
她娇俏地笑着,陆沉舟冷峻的面容竟浮现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这段维持了三年的婚姻,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独角戏。
当他眼底的爱意彻底消散,我终于明白,是时候结束这场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。
收拾行李,递交离婚协议,我转身离去,而他却在我身后,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神情,可这一切,都太晚了……
1 雨夜惊魂
玻璃幕墙外的雨丝斜斜划过,我站在落地窗前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。
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小时前,是陆沉舟发来的简短指令:“下班等我。”
黑色迈巴赫的轮廓出现在写字楼前时,我抓起手提包快步走向电梯。
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,镜面倒映出我精心打理的妆容,珍珠耳钉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这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,我特意挑选的首饰。
旋转门缓缓推开,潮湿的水汽裹挟着冷意扑面而来。
我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,却在看清副驾位置时脚步猛地顿住。
林婉柔穿着薄荷绿的连衣裙,纤细的手指搭在车窗边缘,正仰着头对驾驶座的人说着什么。
陆沉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侧脸线条冷峻如刀,可当他垂眸看向副驾时,睫毛投下的阴影里,竟藏着我从未见过的柔和。
“太太?”
保安的声音惊得我后退半步,高跟鞋踉跄着撞上大理石地面。
林婉柔这时才注意到我,原本甜美的笑容僵在脸上,慌乱地去解安全带。
陆沉舟推开车门下车,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,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幕里格外清晰。
“怎么出来这么慢?”
他伸手要接我手里的包,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。
余光瞥见林婉柔已经绕到车后,她身上飘来的香水味和陆沉舟身上的雪松气息交织在一起,刺得我鼻腔发疼。
“不麻烦陆总了。”
我攥紧包带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“林秘书好像很需要送,陆总还是先送她吧。”
林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陆沉舟皱眉看着我,雨丝落在他发梢,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进领口。
“胡闹!”
他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,伸手来拉我的手腕,“上车!”
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婚礼那天,他也是这样不容置疑地牵着我走进礼堂,宾客们的祝福声里,我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而此刻,他的掌心温度依旧,却灼得我眼眶发烫。
后座的空间宽敞,可我总觉得呼吸不畅。
林婉柔坐在副驾上,时不时回头偷瞄后视镜,陆沉舟专注地开着车,雨刷器规律地摆动,将玻璃上的雨水划开又合拢。
车载香薰散出的味道混着潮湿的空气,让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。
“陆总,我在前面商场下车就好。”
林婉柔的声音怯生生的,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弱。
陆沉舟还没开口,我突然轻笑出声,从后视镜里对上她躲闪的目光。
“林秘书这么懂事,陆总怎么不送佛送到西?比如说直接送到身体里去……”
我的声音轻飘飘的,却让车内气氛瞬间凝固。
陆沉舟猛地踩下刹车,惯性让我往前栽去,安全带勒得肩膀生疼。
“苏晚!”
他终于转头看我,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,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?”
路灯的光透过雨幕洒进来,照亮他眼底的烦躁。
我望着这张看了三年的脸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原来他的温柔,从来都不是给我的。
“陆总忘了?”
我扯出一抹讽刺的笑,摸出包里的手机翻出日历,“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。”
林婉柔倒抽一口冷气,陆沉舟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,仿佛我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“先送你回家。”
他重新发动车子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“公司还有事。”
我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,骨节分明,指腹却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。
曾经这双手会在深夜为我掖好被角,会在我加班时煮一碗热汤,而现在,它们大概连林婉柔的手都舍不得松开。
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时,雨已经小了很多。
我没等陆沉舟开口,直接推门下车。
潮湿的夜风掀起裙摆,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,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。
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,还有林婉柔细如蚊蝇的道谢声。
玄关的感应灯亮起,我对着镜子摘下珍珠耳钉,金属的凉意贴着耳垂。
结婚纪念日,没有鲜花,没有礼物,甚至连一句祝福都没有。
手机在包里震动,是闺蜜发来的消息:“沉舟哥的朋友圈发了新项目庆功宴的照片,那个林秘书和他站得好近啊。”
我点开那张照片,陆沉舟端着香槟杯,林婉柔站在他身侧,仰头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倾慕。
浴室的热水冲刷着身体,我缩在浴缸里,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三年前的场景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,陆家老爷子病重,陆沉舟急需一个能撑得起场面的妻子。
我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苏家千金,成了最合适的人选。
婚礼那天,他在神父面前说“我愿意”时,眼底没有爱意,只有达成目的的释然。
擦干身体时,玄关传来开门声。
我裹着浴袍走出去,看见陆沉舟正解着领带,黑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红痕。
林婉柔的口红颜色,和那道红痕一模一样。
“明天陪我出席晚宴。”
他头也不抬地说,随手将车钥匙扔在玄关柜上,“换身得体的礼服。”
我走到他面前,仰头看着这个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。
他身上还带着林婉柔的香水味,混着酒气,令人作呕。
“陆沉舟,”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,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他终于抬起头,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错愕,很快又恢复成往日的冷漠。
“别闹。”
他伸手要来拉我,我侧身躲开。
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尽,镜子上蒙着一层薄雾,倒映出我们此刻的模样——一个冷漠疏离,一个狼狈不堪。
“我没闹。”
我从卧室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,“财产我一分不要,只要离婚。”
陆沉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他猛地将协议拍在桌上,纸张边缘擦过我的手背,火辣辣地疼。
“苏晚,你以为婚姻是儿戏?”
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陆家的脸面,容不得你这么胡闹!”
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绷紧的下颌线,突然觉得可笑。
原来在他心里,所谓的婚姻,不过是维护陆家颜面的工具。
“陆总放心。”
我弯腰捡起协议,抚平褶皱,“我会对外说是我对不起陆家,不会让你难做。”
转身走进卧室时,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。
身后传来陆沉舟愤怒的砸门声,可我只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,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。
这场婚姻,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,现在,也该结束了……
2 背叛真相
深夜的别墅寂静得可怕,陆沉舟的砸门声在持续了十分钟后终于停止。
我蜷缩在床角,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,直到楼下传来书房门重重关闭的声响。
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,在离婚协议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我伸手抚摸着自己签好的名字,指腹触到纸张的纹路,像是触到了三年婚姻里所有的委屈与不甘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一夜未眠,镜子里的我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,嘴唇毫无血色。
换衣服时,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——是昨晚在浴缸里蜷缩太久,落枕了。
我咬着牙揉了揉,随手从衣柜里扯出件黑色连衣裙穿上。
曾经我总爱穿鲜亮的颜色,试图用这些色彩点亮这段冰冷的婚姻,可现在,黑色才最衬此刻的心境。
下楼时,陆沉舟已经坐在餐桌前。
他面前摆着一份报纸,手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,仿佛昨晚的争吵从未发生过。
听见脚步声,他抬了抬眼,目光扫过我身上的黑色裙子,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:“怎么穿这个颜色?”
“参加葬礼合适。”
我淡淡回了一句,拉开椅子坐下。
管家端来早餐,是我最爱的鲜虾馄饨,可此刻我却半点胃口都没有。
陆沉舟将报纸折起,目光落在我眼下的乌青上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:“别闹脾气了,今晚的晚宴很重要,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我放下勺子,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,“签了它,我保证今晚的晚宴不出任何差错。”
陆沉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他猛地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,褐色的液体溅出来,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
“苏晚,我再说最后一次,别拿离婚开玩笑。”
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陆家不会允许离婚的消息传出去,你父亲的公司也经不起这样的风波。”
我猛地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原来在他心里,连威胁都用上了。
我父亲的公司在三年前资金链断裂,是陆沉舟出面注资挽救,可我从未想过,这份恩情会成为他捆绑我的枷锁。
“所以这三年,你娶我就是为了随时拿这件事要挟我?”
我的声音发颤,眼眶再次发烫,“陆沉舟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:“苏晚!注意你的言辞!”
我也跟着站起来,与他对视:“我说错了吗?你根本不爱我,却要我守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!你和林婉柔的事,当我是瞎子吗?”
话一出口,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。
他伸手钳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骨头捏碎:“苏晚,有些话不要乱说。”
“我乱说?”
我冷笑一声,用力甩开他的手,“朋友圈的照片,还有你衬衫上的口红印,要不要我一件件数给你听?”
陆沉舟的脸色变得铁青,他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极力压制怒火:“今晚的晚宴,你必须出席!离婚的事,以后再说。”
说完,他抓起西装外套,转身大步离开。
门被重重摔上的瞬间,我跌坐在椅子上,手腕上被他抓过的地方已经泛起红痕。
手机在这时响起,是闺蜜打来的。
“晚晚,你看新闻了吗?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,“陆氏集团和林氏要联姻的消息传疯了!”
我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,打开新闻APP,首页赫然是陆沉舟和林婉柔的照片,标题写着“商业巨擘陆沉舟疑似移情别恋,与林氏千金暗通款曲”。
照片里,林婉柔小鸟依人地靠在陆沉舟身边,而他竟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。
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,有人认出我是陆太太,开始对我进行各种揣测和攻击。
我盯着手机屏幕,耳边嗡嗡作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。
原来他不愿意离婚,是在为和林婉柔的联姻做准备。
下午,我去了律师事务所。
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律师,她看着我带来的离婚协议,眉头皱了起来:“苏小姐,这份协议对你很不利。
陆先生在婚前做了财产公证,而且你父亲的公司……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
我打断她,“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能离婚。”
律师叹了口气,开始为我分析各种利弊,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。
从律所出来,天空又开始飘雨。
我站在街边等车,突然看见对面商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陆氏集团的广告,陆沉舟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屏幕上,说着冠冕堂皇的广告词。
路人纷纷驻足观看,还有几个年轻女孩在议论:“陆总好帅啊,听说他要和林氏千金结婚了?”
“真的假的?那他老婆怎么办?”
“谁知道呢,有钱人的婚姻,不就是利益交换嘛……”
我转身走进雨里,任由雨水打湿头发和衣服。
曾经我以为,只要我足够努力,足够爱他,就能捂热他的心。
可现在我才明白,有些冰,永远都化不开。
回到别墅时,管家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:“太太,您可算回来了!
陆总吩咐,让您立刻换衣服,晚上的晚宴提前了。”
我麻木地走上楼,打开衣柜,翻出那件尘封已久的高定礼服。
这是我们结婚时,陆沉舟让人定制的,价值不菲,可三年来我只穿过一次。
换上礼服,戴上珠宝,镜中的我光彩照人,可眼神里却满是空洞。
下楼时,陆沉舟已经在客厅等着,他看着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,随即又恢复了冷漠:“走吧。”
车上,他始终盯着手机,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。
我望着车窗外的雨幕,突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,每次出席晚宴,他都会贴心地为我整理裙摆,会在众人面前牵起我的手,扮演一个完美丈夫的角色。
而现在,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我。
晚宴在陆氏集团旗下的酒店举行,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,各界名流齐聚。
我刚一出现,就感觉到无数目光投向我们。
有人在窃窃私语,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,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眼神。
林婉柔也在,她穿着一身粉色晚礼服,像朵娇艳的玫瑰。
看见我们,她立刻走了过来,眼神在我和陆沉舟之间流转:“陆总,苏姐姐,你们来了。”
陆沉舟微微点头,我强忍着不适,扯出一抹微笑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,陆沉舟忙着应酬,而我只能独自应对那些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。
有个贵妇凑到我身边,假惺惺地说:“苏小姐,女人啊,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要男人心还在家里……”
我没等她说完,直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。
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,灼烧着我的心。
晚宴进行到一半时,突然有人提议让陆沉舟和林婉柔跳支舞。
在众人的起哄声中,陆沉舟竟然没有拒绝。
他绅士地向林婉柔伸出手,两人步入舞池。
灯光下,他们的身影交叠,宛如一对璧人。
我站在角落里,看着这刺眼的一幕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原来有些伤口,不是你以为已经结痂了,就真的不会再疼。
舞曲结束,陆沉舟和林婉柔回到座位。
林婉柔脸颊绯红,眼神里满是羞涩和甜蜜。
陆沉舟的嘴角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这是我三年来都没见过的温柔。
我放下酒杯,走到陆沉舟面前:“我累了,先回家了。”
不等他回答,我转身离开。
走出酒店,夜风一吹,酒意瞬间涌了上来。
我扶着墙,胃里一阵翻涌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脚步声,是林婉柔。
“苏姐姐……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挑衅,“你知道吗?沉舟哥说,和你结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。”
我猛地转身,看着她得意的脸,突然笑了。
“恭喜你。”
我一字一顿地说,“不过很快,你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。”
说完,我转身走进夜色里,留下呆立在原地的林婉柔。
回到别墅,我将自己扔在床上。
手机不断响起,是各种消息和电话,可我不想接。
黑暗中,我盯着天花板,终于下定决心——无论如何,这场婚姻,我一定要结束。
3 心碎抉择
别墅的夜寂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,我蜷缩在床角,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。
家族群里不断跳出消息,父亲小心翼翼地问我和陆沉舟是不是吵架了,堂姐发来截图,满屏都是营销号对“陆氏少夫人失宠”的揣测。
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,指甲缝里还沾着晚宴时掐出的血痂。
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,我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。
披着睡袍下楼,透过猫眼看见林婉柔站在门外,她今天穿着职业套装,手里却抱着一大束红玫瑰,娇艳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,像是刚从花店取来。
“苏姐姐,我能进来聊聊吗?”
她仰着小脸,睫毛上仿佛凝着委屈的水雾。
我攥着门把手的指节发白,最终还是侧身让开。
她踩着细高跟走进客厅,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婚纱照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:“姐姐和陆总真般配,可惜……”
“有话直说。”
我打断她,往玻璃杯里倒了杯冷水,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。
林婉柔将玫瑰花放在茶几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花束包装纸:“其实我和沉舟哥认识很久了,早在他收购你父亲公司之前……”
她突然哽咽起来,“那时候他每天加班到凌晨,只有我会给他留一盏灯。”
玻璃杯在掌心瞬间变得滚烫,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,陆沉舟浑身湿透地回到家,我熬了姜茶等他,却只换来一句“别自作多情……”
此刻林婉柔的话像无数根细针,密密麻麻扎进心口。
“所以呢?”
我放下杯子,指甲在杯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你想让我退位让贤?”
“姐姐别误会!”
她慌乱摆手,眼里却闪过算计的光,“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痛苦。”
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过来,“这是陆总让我转交给你的,他说希望你懂事些。”
信封里是一叠文件,最上面是父亲公司的股权书,陆氏集团的持股比例从49%变成了70%!
我浑身发冷,终于明白陆沉舟为什么不急着离婚——他早就通过增资控股,把父亲的公司牢牢攥在手里。
“陆沉舟威胁你了?”
我盯着林婉柔,她躲闪的眼神已经给出答案。
就在这时,玄关传来开门声。
陆沉舟穿着深灰色西装走进来,领带歪斜,眼底布满血丝,显然彻夜未眠。
他看见林婉柔,脸色瞬间阴沉:“谁让你来的?”
林婉柔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只是担心姐姐想不开……”
“出去!”
陆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锥。
林婉柔委屈地看了我一眼,踩着高跟鞋小跑着离开。
门被重重关上后,陆沉舟抓起茶几上的玫瑰狠狠砸向墙壁,花瓣散落一地,鲜红得如同血迹。
“谁准你和她见面的?”
他逼近我,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。
“威胁我父亲好玩吗?”
我扬起股权书,纸张在他面前哗啦作响,“陆沉舟,你到底还要卑鄙到什么地步?”
他伸手来夺文件,我侧身躲开,后背撞上餐桌边缘,疼得倒抽冷气。
他的手撑在我身后的桌面上,将我困在狭小的空间里:“苏晚,别把自己逼上绝路。”
“绝路?”
我突然笑出声,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,“和你结婚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绝路!”
我伸手去推他,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桌上。
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,带着烟草的苦涩:“离婚可以,但你父亲的公司,必须留在陆氏。”
我猛地抬头,额头重重撞上他的下巴。
陆沉舟闷哼一声松开手,我趁机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跑。
身后传来他愤怒的吼声,可我已经冲进电梯。
电梯下行时,我颤抖着给律师打电话:“张律师,我要起诉离婚,就算净身出户,我也一定要摆脱他!”
出了小区,我直奔父亲的公司。
老式电梯缓缓上升,金属缆绳发出吱呀声响。
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,父亲正在看文件,两鬓的白发比上次见面又多了不少。
“晚晚?”
他慌忙起身,碰倒了桌上的茶杯,“是不是和沉舟吵架了?别任性,婚姻要……”
“爸,他要吞了您的公司!”
我将股权书拍在桌上,父亲颤抖着戴上老花镜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办公室陷入死寂,只有窗外的车流声隐隐传来。
许久,父亲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:“当年要不是沉舟注资,公司早就倒闭了……晚晚,你就当是为了爸,再忍忍……”
“所以连您也要逼我?”
我后退两步,撞上身后的文件柜,“这三年我守着没有爱的婚姻,像个笑话一样被人议论,现在还要用我的幸福换公司?”
父亲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。
我转身跑出办公室,泪水模糊了视线,在走廊里撞上抱着文件的员工,纸张散落一地。
蹲下身帮忙收拾时,一张泛黄的报纸掉了出来。
我捡起一看,是三年前的财经版,头条新闻写着《陆氏集团低价收购苏氏企业,商业联姻暗藏玄机》。
配图里,陆沉舟和林婉柔并肩站在庆功宴上,笑容灿烂。
原来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,而我,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弃子。
傍晚时分,我在咖啡馆见到了张律师。
她推过来一份文件:“苏小姐,我们可以主张陆先生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过错,但需要证据。”
我摩挲着文件边缘,想起林婉柔衬衫上若隐若现的男士袖扣,想起陆沉舟领口的口红印。
“我会找到证据的!”
我说这话时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走出咖啡馆,手机突然响起,是陆沉舟的号码。
我盯着屏幕冷笑一声,直接挂断。可他不依不饶地打,第十七个来电时,我终于接起:“陆总还有什么吩咐?”
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,他的声音混着酒精的气息:“苏晚,立刻来‘夜色’酒吧,否则……”
他的话被一阵呕吐声打断,随后是手机坠地的声响。
我捏紧手机,指甲几乎要戳进屏幕。
最终还是拦了辆出租车前往酒吧。
霓虹灯闪烁的包厢里,陆沉舟瘫在沙发上,衬衫纽扣崩开两颗,领带歪在一边。
看见我进来,他突然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:“你果然来了……苏晚,你不是想离婚吗?
求我啊……”
我强忍着恶心靠近他,却在看清他锁骨处的抓痕时浑身血液凝固。
那道新鲜的红痕,和我今早撞见林婉柔时,她涂的指甲油颜色一模一样。
4 决裂之夜
包厢内的冷气裹着烟酒味扑面而来,陆沉舟锁骨处那道与林婉柔指甲油同色的抓痕,如同一把生锈的刀,在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剜了一刀。
他歪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,眼神迷离中带着几分挑衅,伸手要拉我的手腕:“怎么不说话了?不是要离婚吗?”
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金属手表的表带在他手背擦出一道红痕。
陆沉舟非但不恼,反而仰头大笑,笑声震得包厢的低音炮都跟着震颤:“苏晚,你真以为自己多重要?
不过是陆家用来稳固商业版图的工具!”
他的话像淬了毒的箭,字字扎进心脏最脆弱的地方。
“说完了?”
我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手机,屏幕还残留着他吐的酒渍。
通讯录里“林婉柔”的备注被标着红心,最新通话记录停在半小时前。
“陆总,你醉了。”
我转身要走,却被他从身后死死抱住,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着酒气几乎将我淹没——那是林婉柔惯用的味道。
“不许走……”
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,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,“我不准……”
我挣扎间,他突然用力将我按在沙发扶手上,低头就要吻下来。
我偏过头,他的嘴唇擦过脸颊,落在耳际。
“三年了,你就没发现吗?”
他的声音带着醉意的含糊,“我每次看你的眼神,都像在看陌生人……”
我猛地用膝盖顶向他的腹部,趁着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夺门而出。
走廊里闪烁的紫色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,经过某个包厢时,门虚掩着,我听见林婉柔娇滴滴的声音:“沉舟哥这次把苏晚逼急了,万一她真去起诉……”
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:“怕什么?陆氏的法务部是吃素的?”
脚步顿在原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,就等着看我如何在离婚官司里碰得头破血流。
手机在包里震动,是张律师发来的消息:“苏小姐,陆氏法务部已经开始行动,他们想以感情未破裂为由驳回诉讼。”
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,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,我看见茶几上散落的玫瑰花瓣已经发黑。
弯腰收拾时,发现花瓶下压着一张纸条,是陆沉舟的字迹:“明天陪我参加慈善晚宴,别让我失望。”
字迹力透纸背,末尾的感叹号像个狰狞的伤口。
第二天下午,我在衣帽间翻出一件素白的礼服。
镜子里的人面容憔悴,黑眼圈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。
梳妆台上摆着陆沉舟送的限量版口红,我拿起其中一支正红色,狠狠折断在垃圾桶里。
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,我深吸一口气,踩着高跟鞋下楼。
迈巴赫后座,陆沉舟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,正在翻看晚宴流程表。
见我上车,他的目光在我素白的礼服上停留片刻,眉头微皱:“怎么不穿红色?”
“白色适合送葬!”
我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,“毕竟我们的婚姻,早就死了。”
慈善晚宴在一座五星级酒店举行,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。
陆沉舟绅士地伸出手,我却视而不见,独自踩着高跟鞋走向红毯。
闪光灯此起彼伏,记者们的提问像潮水般涌来:“陆太太,网传您和陆总的婚姻出现危机,是真的吗?”
“听说陆氏要和林氏联姻,您有什么看法?”
我停住脚步,转身面对镜头,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:“陆氏的商业决策,我向来无权过问。
至于婚姻……”
我看向不远处的陆沉舟,他正和林婉柔交谈,后者穿着一袭火红礼服,像只骄傲的孔雀,“有些人的心,捂不热就是捂不热,强求只会让自己更难堪。”
宴会厅内气氛瞬间凝固,陆沉舟的脸色变得铁青。
拍卖环节开始后,我坐在角落里,看着林婉柔举牌拍下一条价值百万的项链,陆沉舟则微笑着为她鼓掌。
当主持人拿出压轴拍品——一对钻石对戒时,林婉柔娇笑着看向陆沉舟:“沉舟哥,人家想要……”
陆沉舟举起了号牌,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。
我站起身,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拍卖台。
“这对戒指,我要了。”
我摘下婚戒放在托盘上,“用这个抵价,应该够了吧?”
全场哗然,陆沉舟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。
“苏晚!你疯了?”
他大步走来,眼神里满是愤怒。我将婚戒推到他面前:“陆总,三年前你说结婚是为了家族利益,现在林氏千金近在眼前,何必还要拖着我?”
我转头看向主持人,“麻烦宣布结果吧,这对戒指,我拍下了。”
当晚回到家,我连夜收拾行李。
陆沉舟的怒吼声从门外传来:“苏晚!开门!谁准你在晚宴上胡来的?”
我充耳不闻,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时,手机收到父亲的消息:“晚晚,沉舟说只要你道歉,他可以既往不咎……”
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,我删掉消息,拉黑了父亲的号码。
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,陆沉舟正靠在墙上,领带已经扯开,眼神猩红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?”
他伸手要抢行李箱,我后退半步:“陆沉舟,好聚好散。”
“好聚好散?”
他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绝望,“苏晚,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困住你?”
他猛地将我抵在墙上,呼吸灼热,“因为只有看着你,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……”
我愣住,还没来得及反应,他的吻已经落下来,带着近乎疯狂的掠夺。
我用力咬他的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蔓延。
陆沉舟松开我,嘴角渗出血珠,眼神却愈发偏执:“你逃不掉的,苏晚!
就算离婚,我也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!”
我擦去嘴角的血迹,拖着行李箱打开门:“陆总,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走出别墅,夜风卷着细雨袭来。
我站在路边等车,身后传来陆沉舟愤怒的砸门声。
手机在这时响起,是张律师:“苏小姐,我们找到了关键证据——陆先生和林小姐的亲密照片。
这次离婚诉讼,我们有很大把握……”
看着别墅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灯光,我挂断电话。
这场长达三年的婚姻闹剧,终于要画上句号了!
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,都不会比困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更糟糕。
5 军徽护身
凌晨的雨越下越大,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街边,手机屏幕在雨幕中明明灭灭。
张律师发来的照片一张张划过——陆沉舟和林婉柔在私人会所的亲昵画面,林婉柔靠在他肩头的娇笑,还有那份将父亲公司彻底架空的补充协议。
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,金属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,外公常说的那句话:“人活一口气,腰杆子得挺直了。”
手机突然震动,是陌生号码。接起来,林婉柔尖锐的声音刺破雨幕:“苏晚,你以为拿到照片就能赢?
陆氏的法务团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!”
背景音里传来陆沉舟压抑的怒吼,她却笑得愈发得意,“听说你父亲最近血压又高了?要是公司破产……”
我挂断电话,雨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,刺得生疼。
攥紧行李箱转身,却在路灯下看见陆沉舟的迈巴赫缓缓驶来。
车窗降下,他的脸隐在阴影里,只剩下颌紧绷的线条:“上车!”
“不必了!”
我后退半步,“陆总还是留着副驾给心上人吧。”
他猛地推开车门下车,黑色西装瞬间被雨水浸透:“苏晚,别逼我动手!”
话音未落,他身后突然冲出两个黑衣保镖。
我握紧行李箱的手青筋暴起,余光瞥见马路对面便利店闪烁的招牌——那里挂着一面褪色的五星红旗,像黑暗里唯一的光。
“等等!”
我突然开口,从包里翻出一直贴身携带的红绸布包。
展开的瞬间,一枚沉甸甸的特等功勋章在路灯下泛着冷光,“陆沉舟,你敢动我试试?”
他的动作僵在原地,目光死死盯着勋章上“保家卫国”四个鎏金大字。
“这是我外公的勋章。”
我将勋章贴在心口,雨水打湿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心跳,“他参加过抗美援朝,在战场上九死一生!
现在,我要带着它去军区!”
攥紧勋章转身时,听见身后传来陆沉舟急促的脚步声,“苏晚!你疯了?军区是你能去胡闹的地方?”
凌晨三点的军区大门庄严肃穆,岗哨的探照灯扫过来时,我跪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。
勋章被雨水冲刷得锃亮,仿佛还带着外公当年的硝烟味。
“我要见负责人!”
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“有人利用商业手段欺辱军属,妄图逼死无辜!”
陆沉舟的车停在百米外,他隔着雨幕望着我,车灯照亮他骤然苍白的脸。
岗哨里走出两名士兵,我举起勋章:“我外公是XXX部队的,他的军功章在这里!”
年轻士兵接过勋章仔细查看,对讲机里很快传来指示。
当我被带进接待室时,陆沉舟也跟了进来。
他浑身湿透,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慌乱:“苏晚,别把事情闹大!”
我没理他,看着墙上“军民一家亲”的标语,突然想起小时候,外公总爱给我讲部队里的故事,说军人最见不得百姓受欺负。
半小时后,一位两鬓斑白的首长走了进来。
他接过勋章时,手微微颤抖:“老英雄的勋章,怎么会在你这儿?”
“他是我外公,上个月走的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“现在,有人利用我父亲的公司,威胁我的家人,还试图阻止我离婚……”
陆沉舟猛地打断我:“这是我们的家事!”
首长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冷下来:“陆先生,军属的事,从来就不是家事。”
他翻开桌上的文件,是张律师紧急送来的证据,“商业欺诈、婚内出轨,再加上威胁恐吓军属……”
林婉柔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,免提里传来她惊慌失措的声音:“沉舟哥!媒体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,说陆氏欺负军属!董事会已经开始问责了!”
陆沉舟的脸色变得惨白,踉跄着扶住桌角。
我望着他此刻狼狈的模样,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——这场婚姻,从来就没有赢家。
“陆先生,希望你配合调查。”
首长收起勋章,“至于苏小姐,军区会为你提供法律援助。”
走出军区大门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
陆沉舟站在台阶下,雨水混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:“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?”
我握紧外公的勋章:“因为我终于明白,靠别人施舍的怜悯活着,不如自己站起来。”
转身离开时,听见他在身后大喊:“苏晚!我后悔了!我从没想过真的伤害你!”
可这些话,就像被风吹散的雨,再也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曾经。
回到临时租住的公寓,张律师发来消息:陆氏股价暴跌,董事会要求陆沉舟出面解释;林氏连夜撇清关系,林婉柔被调去海外分部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阳光穿透云层洒进来,照在外公的勋章上,折射出耀眼的光。
6 真相大白
军区大楼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,我盯着墙上悬挂的“为人民服务”标语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外公勋章边缘的齿纹。
这些细微的凸起像极了他生前布满老茧的手掌,此刻正透过时光给予我无声的力量。
陆沉舟跌坐在会客室的皮椅里,西装下摆还在往下滴水,形成一滩深色水渍,与他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苏小姐,我们调取了陆氏集团近三年的资金流水。”
军区法务处的王参谋推来一摞文件,红色批注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格外醒目,“你父亲公司的增资协议存在明显漏洞,陆沉舟涉嫌恶意控股。”
他话音未落,陆沉舟突然猛地起身,金属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:“这是商业纠纷,和军区无关!”
“陆总,你最好搞清楚状况。”
王参谋摘下眼镜擦拭镜片,语气冷得像结了冰,“你太太的外公是特等功获得者,按照《军人抚恤优待条例》,任何形式的威胁恐吓军属都属于违法行为。”
我看着陆沉舟瞬间失去血色的脸,想起昨夜林婉柔电话里的威胁,想起父亲颤抖着劝我“再忍忍”的模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,暴雨倾盆而下。
陆沉舟的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,屏幕亮起的瞬间,我瞥见锁屏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——董事会、林氏集团、财经媒体……
他接起电话的瞬间,脸色比窗外的乌云还要阴沉:“什么?股价跌停了?”
听筒里传来尖锐的嘶吼,即使隔得老远,我也能听清“陆氏要完了”几个字。
“陆先生,现在有两个选择。”
王参谋将离婚协议和股权转让书推到他面前,“主动签署文件,配合调查;或者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,目光却扫过墙上悬挂的军徽。
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两下,伸手去拿钢笔时,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剧烈颤抖。
曾经在董事会上挥斥方遒的男人,此刻像被抽走脊梁的提线木偶。
“苏晚,我……”
他突然抬头看我,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脆弱。
我别开脸,不想再看他此刻的模样——这三年来,我无数次期待他能有这样的眼神,可当它真正出现时,一切都太晚了。
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中,我想起婚礼那天,他也是这样用钢笔在婚书上签下名字,只不过那时的字迹遒劲有力,此刻却歪歪扭扭。
正在这时,会客室的门被猛地推开。
林婉柔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冲进来,头发和裙摆都被雨水浸透,狼狈得失去了往日的精致。
“沉舟哥!”
她扑到陆沉舟身边,却在看到桌上的文件时僵住,“你疯了?签了这些,你就什么都没了!”
“出去。”
陆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林婉柔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,转而将矛头对准我:“苏晚,你不过是仗着有个死去的外公!
要不是军区插手……”
“住口!”
王参谋猛地拍桌,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,“诋毁英烈,你知道是什么后果?”
林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她踉跄着扶住桌沿,突然笑出声来:“好好好,你们都疯了!”
她转身冲向门口,高跟鞋在瓷砖地面打滑,狼狈地摔在门槛处。
我看着她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走廊尽头,突然觉得一阵悲凉——这场婚姻里,没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。
签完字的陆沉舟瘫在椅子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:“苏晚,其实那天在酒吧,我不是故意气你……”
“不必说了。”
我打断他,将股权转让书小心折好放进包里,“有些话说得太晚,就和没说一样。”
起身时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:“我从来没爱过她,和她在一起,只是想气气你……”
“气我?”
我低头看着他,突然觉得可笑,“陆沉舟,你用三年时间,把一场婚姻变成了最难看的闹剧。”
甩开他的手时,他跌回椅子,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走出军区大门时,暴雨已经停歇,天边出现一道微弱的彩虹。
手机不断弹出消息,财经新闻的头条写着“陆氏集团股权变动,总裁陆沉舟引咎辞职”。
一个月后,我在新公司的办公室里接到父亲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:“晚晚,爸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
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,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办公桌上,形成整齐的条纹,“公司我已经重新注资,您好好休养身体。”
挂断电话,张律师发来消息,离婚判决书已经生效。
傍晚时分,我来到烈士陵园。
外公的墓碑前,我轻轻放上那枚特等功勋章:“外公,我做到了。”
晚风拂过墓园的松柏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是外公在欣慰地笑。
手机突然震动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“保重。”
不用看署名,我也知道是谁。
将手机调至静音,我静静坐在墓碑旁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陵园的道路上,几个孩童嬉笑打闹着跑过,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
这场持续三年的婚姻风暴,终于彻底平息,而我,也终于在破碎中找回了真正的自己。
7 重生之路
离婚判决书生效后的第三个月,城市进入了闷热的盛夏。
我站在新公司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,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张律师发来的消息:陆氏集团重组完成,新任CEO宣布将逐步退还违规控股的苏氏企业股权。
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,最终将消息删除。
过去的事就像被暴雨冲刷过的街道,纵然还留有泥泞的痕迹,却已不再影响前行的脚步。
办公桌上摆着一张合照,是上周和父亲在苏氏新办公楼前拍的,他的气色好了许多,眼角的皱纹里终于有了久违的笑意。
“苏总,三点的会议准备好了。”
助理敲门提醒。整理好西装外套,我走向会议室。
推开门的瞬间,投影仪上正播放着陆氏集团的最新财报,曾经那个让我窒息的名字,如今不过是商业版图里的普通一页。
会议进行到一半,秘书突然递来一张访客单,上面“陆沉舟”三个字力透纸背。
站在会客室门口,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。
陆沉舟坐在沙发上,身形消瘦了许多,剪裁精良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竟有些空荡荡的。
听见开门声,他抬头看我,目光里有眷恋也有释然:“好久不见。”
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,他推过来:“当年你拍的那对戒指,我赎回来了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我在他对面坐下,“陆先生今天来,不会只是为了送戒指?”
他苦笑一声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锦盒边缘:“林氏彻底退出了合作,董事会让我回来主持大局……我想问问,你愿不愿意……”
“不愿意。”
我直接打断他,“陆氏的兴衰,与我无关。”
他的肩膀微微颤抖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:“苏晚,我知道错了。那天在军区,我看着你跪在雨里,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就像个笑话……”
“陆沉舟!”
我站起身,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“我们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。你选择用婚姻当筹码,我选择不再忍耐,现在不过是各自承担后果。”
离开会客室时,锦盒还安静地躺在茶几上。
电梯下行时,手机震动起来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——照片里,林婉柔穿着婚纱站在异国街头,无名指上戴着硕大的钻戒,笑容明媚灿烂。
删掉彩信的瞬间,电梯门打开,迎面撞上抱着文件匆匆走来的前男友。
“苏晚?真的是你!”
他惊喜地放下文件,“听说你离婚了,我还想着……”
“我现在很幸福。”
我笑着打断他,目光扫过他无名指上的婚戒,“你也是。”
擦肩而过的瞬间,忽然觉得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恨,不过是人生路上的小石子,绊倒过,疼过,却终究会被时间的风吹散。
周末,我带着鲜花去看望外公。
陵园里新添了不少墓碑,有年轻人,也有白发老者。
将雏菊放在外公墓前,我轻声说:“外公,我把公司带回正轨了,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。”
风穿过松树林,沙沙作响,仿佛是外公在温柔回应。
回程的路上,经过曾经和陆沉舟住过的别墅。
铁艺大门紧闭,爬满了枯黄的藤蔓,庭院里杂草丛生。
隔壁的老太太正在浇花,看见我便热情打招呼:“姑娘,你是以前住这儿的陆家媳妇吧?那房子挂牌半年了都没人买,听说陆先生移民国外了……”
我笑着点头,转身离开。
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,与记忆里那个深夜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身影渐渐重叠。
手机在包里震动,是新认识的朋友发来邀约:“今晚有个公益晚会,一起去吗?”
回复完消息,我抬头看向天空。
晚霞绚烂如锦,几只飞鸟掠过云层,朝着远方飞去。
这场始于利益纠葛的婚姻,终于在跌跌撞撞中教会我成长。
往后余生,山高路远,我自会带着满身伤痕长出铠甲,去拥抱真正属于自己的辽阔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