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庆功宴的中心,水晶灯的光透过香槟塔的气泡折射开来,碎钻似的光斑顺着塔尖簌簌滑落,落在我香槟色的裙摆上,晃得人眼晕。
粉丝的尖叫还缠在耳边,像细密的蜂鸣,媒体的镜头追着我的裙摆、发梢,连我指尖捏着的香槟杯壁,都映着三两个闪烁的光点。
林辰从身后贴过来,手臂环住我的腰,对着围过来的人笑得温和:“镜子累了,我陪她先去休息。”
他的声音裹着恰到好处的体贴,掌心却烫得像块烧红的铁,隔着丝质礼服,也能烙得我皮肤发紧。
那不是温柔的温度,是藏不住的急切与躁动。
我确实醉了。酒精像融化的蜜糖,裹住大脑,连脚步都变得发软。
他半扶半抱地把我带向电梯,指尖按亮 “顶楼” 键时,指腹的薄茧蹭过按钮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天台风大,透透气。”
他凑在我耳边,呼吸喷在颈侧,带着酒气,却没半分暖意。
我该怀疑的。
可五年婚姻里,他是我亲手从籍籍无名的小经纪人,捧成能与我并肩的顶流搭档。
所有人都说,林辰是绝世好男人,甘心站在我的光环里做背景板。
我也信了,信到连他眼底偶尔掠过的阴翳,都当成了 “被光芒遮住” 的委屈。
天台的风猛地灌进来,我打了个寒颤,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。
脚下是铺开的城市夜景,霓虹像蜿蜒的血管,从脚下一直延伸到天边。
“你看,这一切原本能属于我们两个人。”
林辰的声音突然变了调,他松开我,往后退了一步。
我回头,撞进他眼里。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,像长期冻住的湖面终于裂开缝隙,里面涌出来的,是粘稠的嫉妒与恨意,几乎要将我淹没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 酒精瞬间醒了大半,我指尖的香槟杯晃了晃,酒液洒在手背上,凉得刺骨。
“意思是,苏妲己该谢幕了。”
他笑了,嘴角的弧度完美得像排练过千万次,“你太亮了,亮得我睁不开眼。你的帝国很快就是我的了。”
我猛地往后退,脚跟撞上天台边缘的矮墙,冰凉的砖石硌着骨头。
下面是几十米的高空,风从墙缝里钻出来,带着失重般的寒意。
“你疯了?监控 、、、、、、”
“早坏了,我安排的。”
他一步步逼近,皮鞋踩在天台的水泥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“醉酒失足,顶流女主播的悲剧结局,多好的头条。”
我这才看清,他眼里的杀意不是临时冒出来的,是沉了多年的毒,像埋在土里的针,等我放松警惕时,再狠狠扎进心脏。
我想喊,喉咙却被恐惧掐住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他太了解我了,了解我喝酒会软脚,了解我习惯往天台角落的风里站,甚至了解我从不看监控的位置 —— 他磨了五年的刀,终于要落在我脖子上。
“再见,我的女王。”
他伸手,掌心扣住我的肩膀,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失重感瞬间攫住我。
风在耳边撕开一道口子,霓虹光斑拉成模糊的线,我以为下一秒就是骨头碎裂的剧痛。
直到 “轰” 的一声,冰冷的水猛地裹住我,带着氯水的刺鼻味,砸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
水涌进鼻腔前,我最后一个念头是:楼下的露天泳池,他居然连这个都算到了,是想让我不死也残,好一辈子被他拿捏吗?